猫

凌晨五点，我只是翻了个身，猫咪便开始蹭我。伴随着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咕噜声，它不断用它的身体，尾巴，脑袋，鼻子，嘴巴触我的手。我把手藏进被窝里，它又去用身子，尾巴曾我藏手的地方的被子，它去寻我裸露在被子外的腿脚，摩擦来摩擦去。

我的眼睛困涩肿胀，不知道是昨夜读书太久，还是那老花镜的作用，亦或者清晨的的眼本就这样难以融入现实，总之眼睛很不舒服，我还不想睁眼，于是我闭着眼一把推开那猫，旋即它又蹭过来，这一次我不光加强了手的力度，并伴了微愠的呵斥声。猫咪不再蹭我，然而它依旧蹲在我身边，依旧发出那在凌晨更具感染力的咕噜咕噜声。

那是猫咪在哺育期母子共有的声音，仿佛是猫妈妈给未睁眼的猫宝宝的宽慰“别怕，妈妈在这儿呢”渐渐地，猫宝宝也有了这声响，它们只要偎依着妈妈吃奶，便兄弟姊妹三四个一齐发出那咕噜咕噜声，与猫妈妈形成共鸣。

那也是猫主子躺在猫奴身边时常发出的声响，那更是猫主子被猫奴抚摸按摩时必然会发出的声响。我想，那声音必然代表的是亲昵，依赖，安抚和诉求。就像人类之欢笑，撒娇，倾诉与抒情。

我还不想醒，然而那咕噜咕噜声让我的负疚感越来越深，我觉得自己愧对那份亲昵，信赖，深情和托付，困涩的睡眼竟也在紧闭的眼皮内实现了从昏沉到清醒，从困顿到自适的过程。我睁眼，起身，下床，去向猫粮存放处，那猫夜噌地跳下床，走在我前方，领路般地引我去它的餐盘处。

人之于猫，或许，精神依赖的成分更多一些。虽然我们所做的其实只是供养，投喂这些不带情感的动作。或许基于此，我才总是觉得不想外养猫了，因为，我承担不起这份精神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