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生日那天,因为不想赴相亲对象的约,我就将电话按了静音藏在枕头底下。晚饭后再把手机打开,入眼就是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和一串微信语音。我一条也不敢点进去。
我妈在一旁数落我,说这个男的真的不错,你怎么还要挑,也不看看自己多少岁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沉默了半天才回答她,说我知道了。我妈终于满意了。
但是从第二天开始,我的状态就不对劲了。
我在办公室里发呆,手机响了两遍才听见,接起来说了没几句话,我又开始走神了,一直望着窗户外边的梧桐树。川南这边大街小巷都种着梧桐树,好养活,长得又快,我们办公楼下面就栽了一排。
这种状态我持续了一周多,最初发现我不对劲的是隔壁桌的同事,问我怎么老是走神,还开玩笑说我是不是失恋了。
其实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形了。
二
中考那年没有考好,我爸在饭桌上说他以后再也不会管我了。当初我还以为那是气话。
但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叫我上桌吃饭,我如果自己上桌,他不会赶我走,但是在他吃完以后,会把饭菜全部收走放进冰箱,我到现在都还忘不了当年自己端着半碗饭坐在桌边看他端走菜盘子的那副情形。
暑假结束以后,升入高中。
所有人都在欢天喜地地结交新朋友,只有我一个人不合群,和现实的世界仿佛隔了一层膜,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就像多年后的我整日看着办公室外面的梧桐树那样无助。
我并非生来悲观,但人生经历总让我生出一种经年累月的无奈,所以抑郁症的出现是必然的!
倒霉的同时我又觉得自己很走运。
因为在每个伤感的阶段,我身边必然有很好的友人陪伴着我,是他们陪着我一次又一次地熬了过去。这或许也是我这么多年来特别看重友谊的缘故。
三
记忆最深的那次是高三,有一晚,我坐在学校顶楼边沿上跟一个朋友发短信,她感觉到了不对劲,马上过来找我。那个身高只有1一米五体重却有120斤的姑娘,狂奔了几栋教学楼,就为了确认我是否平安。
也是从那天起,我开始学着去苦撑,为了自己,更为了那些把我看得很重要的人!
撑的次数多了,当下一次的抑郁来临时,就能够从容面对了。
以往每次难受的时候,我都选择睡觉,再多的压抑和悲伤都让睡眠来稀释,等睡醒了,痛苦就消退了。
如果是连睡觉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那说明已经迫在眉睫了,就好比这次自以为成功其实是失败了的相亲。
我不爱那个人,但是却强迫自己去接受对方,这使我一直处在一种焦虑中。对于我这种有感情洁癖的人来说,这与自残无区别。已经消失了很久的抑郁症重新找上门来,我每晚失眠,白天又总是发呆,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四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久,久到一个临界点。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必须寻求帮助。
基于以往的所有对抗办法已经失效,我不得已之下联系了一位心理科的医生进行心理疏导。
老医生慈眉善目,与我聊了很久,最后他下了判断,所有的问题都出在我这段感情上。他说人是有个体差异性的,类似我这样的感情经历,换做别人或许能够妥协,但不代表我就能做到,我应该正视自己的心。
其实我知道,答案一直都在这里,但是我视而不见。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想我还会继续往前。
事到如今,一切明了。
我火速与那个男孩子提了分手,然后搬出了家里。
搬出家的第二天,我的抑郁症状就消失了。
生活又变得充满了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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