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记得小时候自己趴在自家楼房一楼的大铁门前,眼巴巴的看着邻居小伙伴们穿梭来去的影子,没有人和我玩,偶尔会有人停下来问我,你怎么不出来和我们一起玩呢?我回头看看在一楼厨房忙碌的爷爷,然后摇摇头表示委婉地拒绝。印象中爷爷总喜欢把我抱在怀里说,我们家这三层楼的房子跟我岁数一样大,我很喜欢听到这样的话,感觉这房子是为了我的出生而建的!!
记得八几年我们楼房周围邻居们都是一层楼的红色瓦房,地上是我觉得踩的人多了,才变成那样黑的发亮坑洼不平的泥土地,平房一个接一个围成了大半圈,有两个出口,一个是通往可以从我家凉台远眺的坡道,一个是我喜欢牵着家人走过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子……伙伴们说那巷子旁边有个屋子里住着疯子老太婆,说她会拿着砍刀去砍经过的人,我想象力太丰富,做梦也梦到,独自穿过巷子那是更没那个胆量了!!!这充满回忆的地方,我怎么都没想到我的命运会跟这房子引发的种种而纠缠不清,让我那么无力,又那么的痛彻心扉!
听爸爸说,爷爷以前是地主,一个某家大湾的土地都是我们家的,但是那些个土地被我那爷爷在打四旧前,都用来赌博赌输了,一麻袋一麻袋的大洋往外拖,大洋没了,就直接把地契拿出去抵了,这刚好让爷爷没有在被打四旧时被迫害致死,至于真假我不得而知,我知道的是逢年过节不管谁邀约,爷爷是绝对不会再摸牌了。爷爷是不是地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变成了小地主,家里人倾尽财力,大姑妈,我爸,我大姑,二姑,小姑,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一家人为了这一幢三层楼的房子尽心尽力,大家伙最高兴的时候就是这幢房子建成时,爷爷把只有三个月的我抱在怀里,笑呵呵的说:“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
我爷爷在我记忆里,瘦高瘦高的个头,头发有点秃,有着高高的鼻梁,眼睛不大,但很有神,我长大了看书,觉得我爷爷有点像杜月笙,不仅长得像,气质也像,做事不留后路,对子女要求严格,家里的长辈都很怕他。爷爷受传统观念影响,重男轻女思想很严重。我妈跟我爸都是当时的大龄青年,经人介绍认识的,不知道他们俩有没有感情,反正我长大了后,感觉他们生我是为了完成任务吧!我出生的时候,皮肤皱皱的,姑姑们说我小时候像黑人,很丑!!爷爷知道我出生了,是个女孩,本来不想看我,但我姑姑们软磨硬泡,把他拉到了医院,非让他抱我,结果我看到爷爷第一反应是冲他笑了,老人是不是都很讲迷信,觉得小孩子对自己笑是有缘分,果然爷爷一直护着我,但他想让我爸妈再生一个孙子的心一直没有变。
奶奶命苦,小时候家里穷,曾经头上飞机轰炸,她还在地上捡烟屁股。然后被家里人卖给别人做童养媳,生了我大姑妈,结果第一任老公死了,又经人介绍嫁给了我爷爷,对,大姑妈不是我爷爷亲身的,自然就没有好的待遇,也是可怜人一个,那个年代就算爷爷以前是地主,也落魄了,多一个人多一口饭,很不容易。好在爷爷对奶奶那是真的好,奶奶没文化,但被安排到了纱厂上班。爷爷则在新闻印刷厂当电工,我记得爷爷教奶奶写名字,重活累活都是爷爷在做,还帮姑姑们梳头发,奶奶每天只是洗洗碗,叠叠衣服,然后在纱厂上班总没时间照顾家里。奶奶后来也为爷爷再添了四个孩子,我爸,唉,别谈家里独苗一个,我不懂我爸是怎么长大的,还是我爷爷对他太严,导致他不会为自己安排生活;我大姑,也在纱厂工作,真是最勤快吃苦没有怨言的一个人,我最喜欢她;我二姑,在汽车公司上班,那个时候要在老式的公交车上卖票,什么人都见识过,把她打磨得精明得不得了,而且算盘打得哐哐响;我小姑,那就一个娇气小姐,听大姑说,奶奶生小姑时,差点大出血死了, 我爷爷急得下跪求医生,好不容易才把奶奶从鬼门关拉回来,是不是得来不易,所以对小姑特别纵容。
童年的记忆多是美好的,但也是多变的。印象里我,就是个传花球,被大人之间传来传去。为什么这么说呢?好像我外婆家很穷,虽然两家结合了,有些事情却是让我爷爷心里不舒服,比如,让我妈生个二胎,可那时候都是要计划生育,如果多生超生一是丢掉铁饭碗,二是直接拖去打胎,很恐怖,我曾经看过邻居家一个阿姨被居委会大妈强行给拖出去,那叫声我现在都记得。
未完待续……
多年的苦恼与回忆,让我纪念并发泄一下吧!不喜勿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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