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
轮回间,又是一年春夏,校园里多了一群穿着学士服的人,在镜头下笑得酣畅淋漓,眸子里满是张扬又明媚的光亮。他们脚步匆匆,长袍带着风,看向彼此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温情和小心翼翼,调笑间刻意避免了某些不能触摸的悲伤。傍晚温热的风徐来,带着夏天特有的味道,我好像沾染了离别的气息。。。。。。
异样的情愫溢过心房,斗转星移间,惊觉与他相遇竟已是一年,三年后,我也将如他们一般,与他轻轻说声再见,道句离别,突然有些难过,毕竟我懂青春单薄,风一吹就散。
仿佛一切都还只是昨天,我睁开眼,头顶明晃晃的太阳灼伤了我的眼,指缝间窥见大门上烫红的字,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算不上惊鸿一瞥,但他在大大的太阳底下对我笑,纯良无害,仿佛对世间的一切伤疤熟视无睹。
光影斑驳间,望见这一年的自己,晨曦间,日暮里,青灯卷前,只为许自己一个来日的梦。从刚开始的惊慌失措,在难以入眠的夜晚吟诵着“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到慢慢适应他的呼吸,不管在多远的地方都能找到回他怀抱的归途。
也曾在与同学的谈笑间吐诉他的种种缺憾,嘲弄又嫌弃,却又在听到别人对他的言辞稍欠不妥就急红了眼,词措吐纳里,不知不觉间,都在维护他,像一个别扭的小孩,自己的东西哪怕自己觉得万般不好,也容不得别人半句不是,用自己的方式笨拙的爱着。
语调拗口的校歌,傍晚荷花池边的笛箫声,冬日里隧道萧瑟的风,还有元旦零点升起的国旗,球场上汗水飞扬的男生,教二顶楼的黄昏,原来,这一帧帧一幕幕,早已一笔一划地刻进了我的肌肤里,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渐渐长成了一种牵挂。
好像开始懂了那句“后来你遇到的人和事会告诉你,你高考错的那些题都错的刚刚好”,无论怀着何种心情与他相遇,离别时却难以再如来时一样随意抽身而去。或许每个人都是这样,就像谈了一场年少不经事的恋爱,无疾而终,大学就如记忆中青葱的白衣少年,飞扬的衣角,好看的眉眼,带着满身星光不由分说地闯进你生命里,浩浩荡荡地穿过自己单薄的青春,又在四年后全身而退,余下的人却难以释怀。哪怕后来看过更美的风景,遇到更多的人,最怀念的始终是那个最初的模样,以及那个奋不顾身的自己。
那群可爱的人啊,就要离开他的庇佑了,让这四年的爱恋散场,从此惜别去一展鲲鹏意,不知会经历怎样的风雨。希望他们呐,在彼此还没消散在人海之前,还来得及道一句珍重,把最初的感动巨细无遗地保留心中。
此刻我坐在窗户旁写下这些文字,头顶风扇呼啦啦的,好像永不知疲倦,也许是窗外夜色太撩人,亦或许是耳机里的男声太嘶哑让人情绪作祟,我竟莫名想要落泪。
原来这一生荒芜,唯独遇到他后,懂得赏花赏月赏风清,厉兵秣马的时光里,他竟成了青春短暂的良辰中,惊艳的第三种绝色。一如余光中的《绝色》,他带着笑信步向我走来,月色与雪色之间,他是第三种绝色,在我的后半生里,不死不灭,长生不老。
只是这些呢喃软语啊,我都还没舍得告诉他。
不过没关系,天明路远,
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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