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抬眼捋胡,半天道:“这名字显得娇纵霸道,难免不得常情与衡温。要不给小姐改其一字吧?保你此后半生富贵平安,命运经纶可改前之坎坷。”
眉眼举笑 “可这名字是家里奶奶给取的,这给的可都是无尽祝愿呢,你这说可不就是说她无才喽,更是她不情与我了?”
“姑娘,可就真是不懂这世了,盛世尚可变,更何况是凡人之愿啊,初世祝愿有,处世祈福定有?我只路遇这南镇,惜与你逢缘,怕你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
“我本不是这南方人,可也难成那北方人,也算是个路遇吧,就信你一回,且若改个字能重拾温的话,未尝不可呢?先生,你看改了哪个字合适?”
“必是那 肆 字,至于改为哪个字,我待会给你个字条,明日4时打开看了字改了便可通事,才能去尽了霉气。钱的话,看你也还小且有缘就收一半吧。”
“那就麻烦你了,这钱给你。我上课该迟到了,再见。”
风吹来,吹起一身寒意,今年南方的初秋这样冷,想到北方会如何,不自禁打了个颤。
“阿弥,阿弥!”那是特属于安清的声音,无惮清透,还有几分想竭力掩藏的娇憨。喜欢研究人的声音,我觉得是种怪癖,可阿言说这是天赋,一本正经说要我好好发展,做到听音塑人,想起就觉得好笑。
尖叫声扯回我游离的思绪。
“快躲开啊你,刹车坏了!!阿~~弥~~”车轮压碎枫叶的声音混着嘶叫声,让我怔在原地不能动弹,只能瞪眼看她骑车向我冲来。被放大了的惊慌神情,听不到声音的说话,奋力的挥手……
在扬起的满天枫叶中单调寂静下去。
“我绝不会原谅她的绝不会,妈,求你不要让我看到她,我会想起疏临流血的身体,我受不了啊。”满脸的泪,抖的几乎要痉挛的身体。满眼的绝望、厌恶、和坚定的想要抛弃,不似以前的温柔清婉。
“娇纵,自私,自大虚伪,温巳弥,你还能再坏点嘛!如今这世界上最能包容你疼爱你的人也被你害死了,你感受如何?嗯!?”不再是温和文雅,谦和有礼,是陌生的歇斯底里,愤怒难抑和恨不得你去死。
“小弥,你离开吧,这样大家都会好受点,你知道嘛,你的眼睛长的很像温叔叔。这样说,你懂吗?”疏离与淡漠,不是以往的崇拜与羡慕,更没了清淡的风度。
都那么的迫不及待,想你消失,想抹去与你的所有点滴,就像是想洗去满手的让人恼怒的泥渍一样,毫不留情,干干净净。
“我家小弥,不要怕,不要怕,爸爸没事。”
“爸,你快回来吧,求你了,我好害怕,爸~,我再也不任性了,我会乖乖的啊~”可任凭怎样追,追不回一缕温度。
是梦吧?才会那么痛不欲生。
轻浅的呼唤,一伸手就能企及的温度,那是余生所剩的温暖了吧?一定,一定要死死抓住才行啊。
刺眼恍神的光,浮荡鼻息的消毒水味以及那个紧紧握住你手的白衣少年,告诉你:你仍身在人间,以一种坚定无声的,无需捕捉的话语。
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长的让人羡慕的睫毛投影出一排美好,轻皱的眉头,紧抿着的嘴角。所所有有都告示着他的清如泉水,淡如远山,难以靠近。
安清曾说“他的所有到了你这,就全都变了,他也唯独对你这样。”而再回想起这句话,追忆起她酸涩的语气和不符的伤感已是很久以后了,当时她的眼睛看向窗外,藏匿了所有情感。而我,听到的只是大大咧咧,一桩小事。
就这样看着他的眉眼,浅笑安然。
睫毛扇闪几次,迷糊睁开了眼,“醒了,有什么想吃的?医生说你低血糖体虚,最好吃点红糖鸡蛋,要吃嘛?”似睡梦中的呓语,却显急迫。
“咯咯咯,哈哈哈哈哈哈”我突然坐起身拉起被子蒙着嘴笑的喘不过气来,“唉,阿言,你是想笑死我吗?吃啥红糖鸡蛋啊,还有啊,你看看你的毛衣,穿反啦!噗哈哈哈哈哈哈~~”
“你!唉,想吃嘛?嗯?”终于舒柔了眉眼,消退了清寒与倨傲。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以后我也有你的笑柄了,这晕的也值了。对吧?你说……”抬头看向他
却看进那逆光,不断不断有什么在晕染开来的眼眸里。
愣神,再愣神。
“傻啦你,睡了一天也难怪,我妈给你炖了鸡汤,我回家给你拿来配晚饭,你在这好好清醒清醒。等医生来做完最后检查再一起回家。”
“哦,好。”低头小声,漫不经心。
有什么在胸口四处激荡,想要掀起汹涌波涛,想要吹散沉积灰埃。 而我,一面在抑制,一面在捕捉。
按住胸口,寻声门外过道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仰面扑倒在床,激起绒毛尘埃在光里飞舞,闭眼,任凭它们落入发里,眉间,睫毛,掌心……
淹没你,告诫你。他是世间最好最好。而
温巳弥,你不配。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