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枝18那年生了丫丫,秀枝从小就傻。
出嫁那天,秀枝梳了长长的麻花,红艳的外套印的脸色通红,望着床头的喜字,呵呵犯傻。
三寸中堂,一张破裂灰垢的方桌上,颤颤巍巍的喜烛前放了两盘供果。秀枝和那个上了年纪的跛脚男人磕头拜了堂。
后来秀枝当了妈妈,又剪去了长发……
穿着破旧花布寸衫的秀枝缩在墙角喃喃自语,男人从身旁略过,骂骂咧咧崴着破底布鞋没管她。
丫丫从门后悄悄伸出头,耷拉着的小辫一前一后,脏兮兮小手扒着门框,跨过门槛后俏皮的叫了声“妈妈”。
秀枝没答应,又咯咯的笑。
秀枝躺在床上时,怀里睡了个小小的人儿……
火柴似的房里堆满了破旧衣物,被褥坑坑烂烂,翻身时床板咯吱作响。男人张牙舞爪,睡姿丑陋,嘴巴一张一合打着呼噜。
秀枝扯了扯褥子给怀里的小人盖上……
丫丫五岁那年,跛脚男人去世了。
秀枝还是缩在墙角,望着朝夕相处的男人被抬进了木头的柜里。屋里的人手忙脚乱,秀枝自言自语说着,又被骂骂咧咧推到了一旁。丫丫受了惊吓,哇哇大哭……
男人死后,破房子里只剩下秀枝和丫丫。
丫丫牵着秀枝的手满村跑,秀枝咯咯笑着喊“丫丫”。
村里老少总笑她,喊她傻子时,还是不停的笑。常有人可怜她,盛一碗饭菜放村头的石凳上。秀枝不吃,秀枝欢喜的让丫丫先吃,秀枝看着小小的脸蛋满眼的疼爱。
秀枝30岁那年,生了坏病。蜷在半塌的床上哭喊着,皲裂的嘴唇痛的泛白,迷迷糊糊流着汗……
丫丫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屋里黑漆漆没有身影。
丫丫喊着“妈妈……”。
丫丫抱着秀枝喂水时,秀枝没挣扎,只是呢喃的说了什么,还有“丫丫”的乳名。
秀枝死后埋在了跛脚男人的坟旁。
丫丫托给了男人的远房亲戚。
[其实秀枝不叫秀枝,也不知秀枝具体姓氏,墓碑上只刻着男人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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