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117
此刻，我靠在床头，我的母亲就睡在我的身边，她呼吸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看着她举着手机的手慢慢失去控制地垂下来，手机屏幕闪烁着，因为设置了静音，所以不知道她正在看什么视频。
我的母亲，三个月前已经满77周岁了。她看上去气色尚佳，只是腿脚不那么利索了。这两天她从一楼爬到四楼，中间要歇两次，进门后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要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能平息下来。她这样的状况，大概与一个多月居家自我隔离停止了一切锻炼有关，又或者是无症状之后身体虚弱的缘故。
衰老，非亲身或者至亲去经历，才来的真切而深刻，旁观者却不能识得庐山真面目。现在，衰老于我，就像一场极慢速的海啸，慢慢地排山倒海、席卷一切。我只能屏住呼吸，体验它碾压过来，先是我的脚趾、然后脚面，再到小腿，再看自己的父母，他们已经被碾过了腰腹……被碾压过的身体还在，只是被抽干了那活波波的生命力。
我曾以为自己即便生命戛然而止也并没有太多遗憾，但在面对衰老这个命题时，却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和洒脱。这将是未来一个重大的人生课题，不管我是否做好准备，都已经踏上了这辆奔跑的火车，它带着我，呼啸着冲向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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