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着雪花,轻如琼月
死而飘荡,狂奔着,妄想囚禁最后的
人间光亮。
腐烂到底的
曾经的狂欢着的身体,
张着阴阴的喷着火的嘴,以烈士般叹息
不屈地陈尸在黑暗的展厅。
光亮哭了,多情温柔的泪,
比灵魂更早。
雪花只甘心让活着的人玩弄。
她惊慌地闪躲,唯恐这颗硕大的赤诚的泪,
玷污她飘动在篝火歌舞幻境里洁白的细纱。
自杀吧,或去到一个灵魂该去的归宿。
这是雪花留给欲死的灵魂
最后的情话。
或是死,或是……
彷徨,痴语,呢喃,
低泣,号喊,癫狂,
迸裂出张狂的可怖寒气。
一天,两天,三天…
死着的活的越来越像个鬼魂了。
死了还追求什么?
追求是留给活着的人最幻美的谎话。
似受了蛊惑般,拖着雪白发亮的象牙般的骨架,
爬向吐着幽幽信子,沾满残羹剩肉的
我的归宿。
必死的吐出:这里是什么?
歌舞宴宴的骨头们啊,
以朋友的姿势,举杯起迎新客。
来自眼睛里的星星在低唤:亲人,来吧
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譬如光亮。
我以归乡的游子的心加入,将四散的
最后一滴,
残余人类气息的泪作为珍贵的见面礼,
赠给和蔼的他们。不,这里没有安置泪的处所。
他们欢快的说着,张着可爱的空洞的嘴吧。
从此这里多了一个如孩提般鲜活的骨头。
这是什么?这里是死无葬身之地。
我搭着叫希特勒那位邻居的肩,以朋友的姿势,
赤诚地迎着又一个惊慌的骨头的眼睛。
身后的鲜花早已滴着血,窥探着新鲜的面容,玩笑地
吐出芳香的舌头。
那滴挂着琥珀般晶莹面皮的泪,早已悄悄溜走,
被叫做人的家伙私密珍藏。
闪过狡猾的不明的笑,在另一个世界。
如瘟疫般蔓延, 弄脏了雪花洁白的细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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