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总是喜欢添油加醋?不 我加的是糖。我们初认识的那半年,记忆里 连空气都是甜甜的,就像六一儿童节他送我的那袋棒棒糖一样,甜到齁。
那时候不管听不听老师讲课,我都会打起精神坐的直直的,希望他在后面看到的我是姿态端正而美好。课间偶尔会拉上同桌一起趴在他桌子上跟他们两个男生聊天,借此机会静静的看着他。就连最嫌弃的课间操都因为他而变得有趣。心有所向的感觉是每一分一秒都很有意义。
我找表哥买了一台红色的按键手机,想着没多久才问他拿了QQ号,实在不想又问他拿手机号,女孩子要矜持不是吗?于是登录QQ给他发了一条离线短信,QQ飞信,短信会通过QQ发到他的手机短信息箱。我还叫他直接回复短信到我的手机号。很快收到他发来的短信,那十一个数字我一遍遍重复,终于背了下来,之后的四五年都在脑海里不曾丢掉。红色手机上给他备注为一个字 “宝”,如获至珍,奉为至宝。
他有书呆子清秀的样子,洁净的脸蛋也有一副呆呆的黑框眼镜,但他却很幽默,也可能是我太容易满足,笑点低,他总能逗得我对着屏幕傻笑半天。但课室里,我们依然跟普通上下桌一样,偶尔聊天。我常常撑起身子,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百无聊赖的转笔,转不太好的笔经常掉在地上。我会慢两拍再试图去捡,所以很多时候都是他给我捡的笔,然后递给我。我从不会跟他客气,接过笔就转身,我觉得我们之前根本不需要说谢谢。就像某天我没有吸管喝牛奶,转身问他,他能从抽屉里的牛奶上扯下吸管给我,我觉得我在他心里是特别的。
2011年4月21号,和平时一样躲在被窝里跟他聊天,他开始会跟我说早点睡觉好好学习之类的话了。我很想在他面前表现的乖巧听话,像热恋中的傻白甜对他男朋友百依百顺。可是我学习成绩越来越差,心思全部花在怎么引起他的注意怎么得到他的喜欢上,所以夜晚都在一遍遍想他又一遍遍因对学习的怠慢而自责的懊悔中失眠。学生是最矛盾的不是吗?很容易被学习以外的事情吸引,但又希望自己的学习能事半功倍。于是有了QQ空间里矫情的自言自语:“对不起,我听了你的话早点睡觉,但睡不着又起来玩手机了”。QQ空间真是很感恩的一个存在,让所有的感情历经九年,依然有迹可循。
受那个年代影响还是十五六岁的年纪都喜欢认喜欢的人做哥哥?
我:“你有亲妹妹吗?或者是认的妹妹有吗”
他:“没有,都没有。”
我:“那你当我哥哥,一直对我好可以吗”
他:“好吧,也可以。”
我:“哇,那你就是我哥哥了,太开心啦,我也是有哥哥的人了”
他:“哈哈 有那么开心吗?”
我:“有啊,哥哥”
他:“妹妹”
次日英语课上的我埋头奋笔疾书,整张A4满满写着“哥哥” “易销哥哥”。只要头埋的够低,就不会有人知道我在写什么。不过我一直有个疑问,是不是不管老嫩,所有的英语老师都喜欢搔首弄姿?抬头看到三十多岁的英语老师穿着黑丝袜,脸色暗黄却涂着个大红唇,本来就分不清主谓宾的我更不想听她讲英语课了。于是我又继续沉浸在我易销哥哥的世界了,最后把那张A4纸小心翼翼的折好,放进书包内层,最后它完好的在我的抽屉躺了九年或者会更久。
即使只是认他当哥哥,即使跟他说以后他结婚一定要告诉我,我也没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微妙的关系,我想独占他的机智幽默可爱,甚至想把他珍藏起来不让别人发现。他只属于我的,我霸道的想。
慢慢的,我们步入了期中测试。
一直以来我都是成绩平平,小升初能考上阳春一中(我们市里最好的中学)我可能用尽了毕生所有考试运,导致从此之后的所有大考,都无法超常发挥考出理想的成绩。
我本质懂事的让我心疼自己,知道家里为了给我读阳春一中借了不少钱,所以很在乎成绩。因此每次考试我都会很虔诚的拜托上帝,希望他能保佑我能考好。但很明显,这又是上帝不眷顾我的一次。期中考试成绩一塌糊涂。深深地自责内疚又爬满心头,一下子消沉了很多,安静的呆呆的,目光无焦点的游离在任课老师身上。生物老师说:“黄敏,请你不要用那种绝望的眼神看着我,你让我很慌”。
晚上找他诉苦,他安慰我说以后加油,明天下晚自习请我吃雪糕,于是我又活过来了,一整天都期盼早点到晚自习。那是最动听的一次下课铃,当它总于响起的时候,我好像又有点慌了。虽然我们网上经常聊天,但是并没有单独相处过,甚至是没有在课室以外的地方说过话,这也许是我那天晚上手又冰又抖的原因。总之那天晚上跟在他后面去的小卖部,期间他跟我说了几句话我都忘了,只记得他问我想吃什么雪糕,脑子一片空白的我说随便。
小卖部的雪柜前围着一堆学生,我在外围等他,看着他纤长的身躯挤进人群中,甚至妒忌起了那几个能跟他亲密接触的陌生人。摇摇头把这病态的想法驱赶出脑海,就看见他拿着两条脆皮雪糕向我走来,那也许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心里有小鹿乱撞的那种奇妙感。也正是这个时候刚好遇到我文科班的闺蜜,我好像害怕跌倒一样下意识的抓住闺蜜的手,另一只手则伸出去拿雪糕。我那时应该是笑了,但永远不知道在那样的情绪下,我的笑容会不会有所不同,是不是比雪糕还要甜?
具体日子忘记了,应该是夏天星星最多月亮最圆的一个晚上。做为父母疼爱的独生子他回家过幸福的周末了,我和闺蜜在街上乱逛,我们依然聊QQ。
他说:“妹,我发现我也喜欢上你了 怎么办”
我立马停下脚步,就像辛苦很久的比赛,一次次失败后终于得奖了一样狂喜,换来的是屁股要翘上天一样得意,我甚至当场跳起来比耶。
很可惜的是,那个十六岁的我似乎不懂早恋,不懂得趁机让他做我男朋友,只会一遍遍的说着喜欢他,而他也终于有了回应。
我:易销我好喜欢你
他:黄敏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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