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23日

早課抄了詩人北島的詩歌《我們每天早晨的太陽》。“書打開窗户，讓羣鳥自由飛翔”，這是我讀到的最美的詩句之一。從小我就認定新的一天是從每天太陽放射出第一縷光芒時開，而且每次太陽昇起時，或許就會酝酿着一個新的故事的發生。太陽每天都會昇起，带來新的生命、故事、希望和夢想，正如北島所説的“我依然生活着，繼續將自己展開”。

今天是冬至後的第一天，從今天開始，白晝漸长，黑夜漸短，直至春分時晝夜平分。也許是冬夜漫长的缘故吧，我喜歡冬夜的沉寂，漫漫长夜可做的事情很多：讀讀書，寫寫字，看會兒電視，甚至可以什麽都可以不做，發會兒呆。説是漫漫长夜，實際於我而言，不过是從六點鐘到九、十點鐘這段時間。從小餋成的習慣，這幾十年來也没有改變。三四十年前，小城裡每晚最後回荡在夜空中的聲音是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新聞和報紙摘要”之後的《國際歌》。那麽多曾經童年或少年的夜晚，那麽多或月圓或月缺的夜晚，在《國際歌》高亢的旋律消失在茫茫夜空中之後，倦意襲來，便會恬然入夢。

昨天是二十四節氣中的冬至節氣。按照民間的説法，到了冬至這一天就“交九”了。小時候總聽大人説“交九”，但總也弄不清楚是怎麽一回事兒。應該是上了小學高年級後才漸漸知道了。從冬至這天開始算起，以九天爲一個单元，連数九個九天，到九九八十一天時，整個冬天就过去了，春天就到来了。古人在冬至這一天會寫一副對聯，叫“消寒迎春”：“屋後流泉幽咽洽香草；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這一聯上聯下聯各有九個字，每個字的各有九筆，這樣算來每一联的總筆劃数是八十一劃。從冬至這天開始，每天上下聯各写一筆，等到這副對聯全都写完，正好是九九的最後一天天——冬天結束，春天開始。过去民間有一首歌謡——《九九歌》：“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開，八九雁來；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小時候唱过，时至今日，記憶猶新。

有些事細思極恐，有些話細思極污。但實際上我覺得，做事之人或説話之人原本没有此心，衹是看的人或聽的人想得多了，所谓“説者無意聽者有心”吧。我不講故事，也不會説笑話，甚至在相當长一段時間内不懂得什麽叫幽默。從小就喜歡聽相聲，到現在也喜歡，衹是喜歡這種語言藝術罷了，總覺得自己知道的好多東西就是從聽过的相聲中得到的。這些年DYS的相聲如日中天，但有些時候聽他們的相聲時總會讓人浮想聯翩，不覺笑出聲來。在延邊上學時，學过《藝術的基本原理》，當然能够區分什麽是幽默，什麽是滑稽。但這許多年过去了，相聲、小品、脱口秀……層出不窮，而我却真的不知道什麽是滑稽，什麽是幽默了。或許反射弧的长短跟年龄的大小没有什麽根本的關聯吧，高中時學英語時，讀《麦琪的禮物》（《The gift of the Magi》），便覺得那應該算是一種幽默，含涙的笑最能動人心魄。

2018年12月23日 2018年12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