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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一朵小红花给父亲

送一朵小红花给父亲

作者: 阿英姐姐 | 来源:发表于2021-01-12 15:15 被阅读0次

    【九洲芳文.精英特训营一班】

    小姑娘父亲。无助而又茫然的坐在肿瘤医院对面的花基旁。背上的行李,是他这几个月来陪护女儿全部家当。手里提着的瓷盆里,一把乌黑发亮的假发特别扎眼。

    路上的上行色匆匆的来来往往,谁也无心留意这个位父亲,一位城市里的陌生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伤痛?没有人在意写在他脸上的暗淡、疲倦和无助。

    然而,韦一航,这个年轻的脑瘤患者,他看一眼就明白了。他知道这位父亲刚失去了5岁的女儿。那个曾经在医院里光着头,问爸爸牛肉饭好不好吃,隔着玻璃窗对他笑,给他画了一朵小花的小天使。

    父爱不分贵贱,小天使的父亲曾经想用生命来守护她,饿着肚子给女儿喂饭,懂事的女儿心疼的问父亲:“爸爸,你吃过了吗?”

    “我吃了呢!刚才在医院外面,吃了好美味的红烧牛肉饭啊!”父亲说着善意的谎言。

    “爸爸,好吃吗?我也想吃呢!”小姑娘眼里闪烁着像星星一样的光芒。

    “要得呢!等你病好了,爸爸就带你去吃啊!”父亲边说边往女儿嘴里喂了一口饭。

    这对父女开心的对话,就像荒漠里唯一开放的花朵,与肿瘤医院里到处弥漫着死神气息的画面,有点格格不入。

    最终,上天没有眷顾这对相爱的父女,小姑娘去了一个永远没有病痛折磨的地方。小姑娘解脱了,可父亲的心却被掏空了,只留下女儿的一头假发。

    “先生,你的外卖。”一个外卖哥停在小姑娘的父亲面前。

    “我的?”小姑娘父亲悲痛的脸上写满了愕然。

    “是的,你的红烧牛肉饭,你的女儿帮你点的。”快递哥递过快餐走了。

    小姑娘的父亲颤抖着双手,只见外卖条上写着:“亲爱的爸爸,红烧牛肉饭很好吃,送给你。点餐人:女儿。”

    看到此处,我情不自禁和屏幕里的父亲一起痛哭起来。

    我想起了父亲,曾经也用生命守护着我。

    “医生,求求你,救一下我的女儿。一定要救救她啊!”那年我10岁。那个夏天,父母都在田里农忙,没有时间带我去看病,他们以为到村里的医生那里打一针就好了。

    那次我感冒、咳嗽、还发烧好几天不见好转。

    “孩子,你又咳嗽,又发烧,就怕引起肺炎啊!打一针怕不行的,还是让爸妈抽空带你去医院看看吧。”陈姨给我打完屁股针,不放心的叮嘱着。

    我晕晕沉沉的回了家,实在没力气就上床睡觉去了。

    “三妹,三妹.....不好了!这孩子晕迷了,快点送医院抢救。”我眼睛睁不开,但能听到母亲惊慌失措的呼喊声里带着哭腔。

    父母抱着我,冲进了黑茫茫的夜色里。

    跑到乡医院,被拒收了。父母马上叫了一部三轮车,来了镇医院。在父亲的苦求之下,医生勉强收救了我,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父亲拉回了我,我却没有拉回他.....

    父亲患病那年,新房刚装修好。房子比较安静,离图书馆也很近,可以满足父亲爱看书的习惯。我一直觉得尽孝机会来了,心里曾无数次暗喜不己。

    “三妹,爸爸好像得了重病啊!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今天让他去长沙大医院检查去了。”

    一个阴沉的下午,二姐的一通电话,犹如晴天霹雳,从天而降。

    “三妹,医生说爸爸的病没有治疗的希望......”大姐在电话里嚎啕大哭。我第一次听到“脑胶质瘤”这个可怕的名字,还发生在了父亲身上。

    父亲常说找人算过命,至少能活到80岁,现在70岁都不到啊!我接完电话,躲在没人的地方嚎啕大哭。

    “那怕只有1%的机会,也要为父亲搏一把。”一个念头扎根在了内心,得到了全家人的支持。

    “爸,我们来了.....”我和老公远远的看到站在门口等候的父亲,那是父亲的检查结查出来后,我们第一次从广东去长沙见到父亲的情景。

    “来了就好.....”父亲紧紧的拉住我们的手,仿佛黑暗里看到了一束光芒。敏感的父亲已经猜测到病情严重,但心怀生的希望。

    接下来近6个月的时间,父亲都是在接受治疗。

    当《送你一朵小红花》里,韦一航被剃发,医生在光溜溜的头皮上画好手术线,躺在手术室接受脑瘤切除术时,韦一航内心的恐惧只有他自己知道。而我父亲的恐惧,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多么残酷的现实啊!

    长达10个小时的手术时间,父亲是如何熬过来的,也只有父亲自己知道。他像勇士一样接受人生的腥风血雨。

    手术后就是漫长的放化疗。还好有母亲一直陪着父亲。父亲总说,你们安心工作,我在医院很好。父亲虽这么说,但做儿女的总放心不下。一个周五的下午,我又带着女儿坐上了从“广州南--长沙”的高铁。

    “女儿又来看你了啊!”当父亲听到隔壁病床的阿姨羡慕的脱口而出时,父亲像孩子一样笑哈哈,苍白的脸上似乎多了些红晕。

    “爸,你别送了,医院就要关门了,我和孩子知道住的地方。”

    那是医院后门,通往住宿区的一条路。为了方便母亲煮早餐或熬汤,我们在后面的居民房租了一间小屋子。平常有亲人来探望,也可以住宿。

    我不敢回头往父亲。让我痛心的体会到,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可能见一次少一次了。我牵着女儿,任由泪水肆意的掉下来,走一步,痛一步,不敢说“再见”的道别。

    父亲终于做完全部疗程,从医院里“逃”了出来。那个春节,我拉着父亲的手,一起站在公园里看烟花。他开心得像个孩子,乐呵呵的看着漫天灿烂的烟花。

    “爸,明年我们还来看烟花啊。”我故作轻松的说,在像和父亲在做一次遥远的约定。

    “好啊,明年再来看!”父亲的声音里是喜悦,也是对生的渴望。

    父亲最终失约了。在那个万物生长的春天,他的脑瘤复发了。医生宣布无法再做切除手术。就像那个可爱的姑娘马小远,去了很远的地方。父亲留下母亲和而女儿们,走了。

    6年过去,父亲的离去,成了我心里不愿触碰的伤痛。当我有机会在特训营以故事的方式说出来时,压抑的内心逐步得到了释放,这应该也是父亲喜欢的样子。他当年呵护的小花朵,在这个冬天,在写作路上坚强生长。

    父亲,如果春节能回家,我要买束鲜花放在你坟前。感谢您曾经用生命守护着女儿,女儿终生以您为榜样和力量,做一朵乐观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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