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课堂跟一孩子沟通她最近学习情况。沟通完,她回到位子写字,我看到她边写字边默默地在抹眼泪。
我原以为,低落的情绪会影响她这一整节课。想让她平复一下心情,再上课。没想到,还没等我开口,她突然转过头来,给我做了一个搞怪了表情,顺便还递来一眼神。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我有点不敢想象,情绪转换如此之快?
看到孩子脸上未擦干的泪痕,想起五分钟前,真是有点无奈又想笑。
这就是孩子的天真,简单又纯净。
英国诗人威廉· 布莱尔认为:人类精神有“天真”与“经验“两种状态,出生时,我们是天真的与自然为一体,纤尘未染。成长中我们又受经验影响,在现实中沉沦。
曾经一位老师说,人生最难得有三点,一是慧心、二是天真、三是天地光明。 慧心和天地光明,或许可以通过后天学习获得, 然而天真是最难抵达的。
古往今来,赤子童心,我们的先辈用他们的文心,告诉我们在历经浮沉,在平时所惑、愤怒,不甘,在选择同不愉快时和解,回归人最初的本心。
01
天真的人可爱,天真的人有趣,天真的人不会老,因为他们始终心怀热忱,性情纯粹。
前段时间看电影《阿弥陀堂讯息》里孝夫老师喜欢临写的一幅书法作品:天上大风。这是日本一位有名禅师良宽所书写。
据记载良宽最不喜欢“书家的字、厨师的菜与诗人的诗”,因为这里面只有技巧而没有自性,太多太多表面文章,太多太多形式感,缺乏内蕴,少了天真。
良宽的书法是从自性中流出的,一点一画无不闪烁着灵魂的影子。经意至极、似不经意。他过着非常简单的生活,经常与孩子们游戏,一次在捉迷藏时良宽问藏起来的孩子们:“可以了么?”耐心的等待孩子们“可以了”的回答。然而,黄昏时孩子们都回家去了,过了一夜,天明了,良宽还在等待。老百姓看见良宽隐藏在草堆里,就问:“哎呀!老和尚在这里做什么?”“嘘!”良宽赶快制止百姓,“别让孩子们发现了!”
那年,良宽留下绝命诗:“秋叶春花野杜鹃 ,安留他物在人间。”这首诗把寻常的事物和普通的语言,有意无意地码在一起,如天上大风一样呼呼作响。
自己没有什么可留作纪念,也不想留下什么,然而,自己死后大自然仍是美的,也许这种美的尘世,就是自己留在人世间唯一的纪念吧!
02
如果说天真是孩童的特质,那苏东坡的天真就属于顽童的天真,调皮地游荡在人间。
据记载他初贬黄州时,与朋友出去游玩,有一项重要的娱乐活动,就是“挟弹击江水”。这种游戏,不知是拿弹弓将石子打到江水里,看谁打得远,还是类似于我们儿时玩的“打水漂”。
不管是哪一种,作为一个年近五十、华发早生的中年人,在仕途倍受挫折的境遇下能玩这种充满童趣的游戏,的确天真得可爱。
比这更可爱的是,他居然会用竹箱去装白云。
看得到、摸不着的白云也是可以用箱子去装的吗?今人听起来,感觉像是天方夜谭吧。
苏轼这样交待创作《攐云篇》这首诗的缘由:他从城中回来的路上,看到白云从山中涌出,像奔腾的群马,直入他的车中,在他的手肘和腿胯之处到处乱窜,于是他将白云装了满满一竹箱,带回家,再将白云放出来,看它们变化腾挪而去。所以他的诗中有这样的句子:“搏取置笥中,提携反茅舍。开缄乃放之,掣去仍变化。”
这些白云就像飞禽走兽一样,被他赏玩一番,又放回山去了。
天真总是和无邪相连,所以苏轼不相信世界上有坏人,只有是否值得交往之人。他曾对弟弟苏辙说:“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对于陷害过他的政敌,他不记恨,更不会打击报复。
也许就是这份天真,在他人生三起三落,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观所在。
03
所謂天真, 不过是选择了一种态度,天真是一种对未知世界的探索;人世纷杂,天真是对抗与消融自我与外界的对立,能找到生活的乐趣,理解生活本质后,所选择的豁达。
我期待孩子们的成长,但又希望他们永远这般自由,天真。也愿我们有所经历,仍本心不改,天真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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