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果然简单:早晨组织孩子们随便读些英语单词,他们读十分钟就都没了心思,于是就给他们放流行歌曲;晚上按照李秋哲的吩咐组织活动,其实就是做游戏。晚上十点多,我们把孩子送回宿舍,然后去办公室开会,李秋哲又会告诉我们第二天的游戏内容。散会后,我们回到宿舍,不过不能休息,而是拿出材料熟悉第二天晚上游戏的具体流程和细节。
辅导员宿舍的条件很好,两人间,还有独立卫生间。男生和姑娘住在同一栋楼的同一层,这样就方便我们一起准备活动,当然也方便我们夜间互相串宿舍玩闹。我和李航住在一个宿舍;李秋哲本来自己住一间,但是她和安琪一见如故,就邀请安琪住了进去。李航每天晚上都带我去她们宿舍,名义上是一起预习第二天的工作,其实是去勾搭李秋哲。而我就和安琪随便聊天。宿舍里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空调,只能当成摆设,根本吹不出凉风,到了晚上就闷热难当。李秋哲和安琪总是随便穿着轻薄宽松的睡衣接待我们,她们美好的大腿、手臂和脖颈裸露在外面,她们的内衣和腰肢若隐若现。我们也只穿着短裤,光着上身去她们宿舍。
李航对李秋哲的身体产生了深深的迷恋,总是借着玩笑搂李秋哲的肩膀,或者摸一把她的腰然后赶紧缩手。李秋哲对此并不在意,有时候故意生气骂李航,有时候反而把胸脯凑到李秋哲面前大声说:“敢摸这里吗?”然后头一偏,斜眼看着他。李航还没胆大到这个程度,只好点头哈腰地赔礼道歉。
夏令营持续九天,第八天晚上会组织欢送晚会,孩子和辅导员要各自准备节目。李秋哲仅仅安排第六天和第七天的晚上进行排练,时间紧迫,但是我们还算有默契,把一首孩子们喜欢的歌曲合唱得似模似样。不过这个合唱仅仅是为了让所有辅导员在晚会上露个面,真正精彩的节目还是李秋哲的街舞表演。她在晚上练完合唱之后就到学校的操场上排练,我们都会看热闹,除了另外那个男生独自回宿舍不知道干什么。
李秋哲的爵士舞充满动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活力,让我们看得着迷。安琪看得呆了,然后大叫说:“秋哲姐,我要跟你学街舞!”我赶忙拉她一把问:“你的伤不碍事?”安琪撅着嘴巴说:“没事的!我要学跳舞,比跆拳道好看多了!”
李秋哲停下来说:“好啊!你们都来学,特别简单,放开了随便扭就好!”安琪就蹦蹦跳跳上前跟着扭起来,有几个女生也跃跃欲试,却又害怕丢脸,扭扭捏捏不敢去。李秋哲还招呼李航过去,安琪也向我招手说:“飞哥,你也过来,学会了能泡姑娘!”我走过去和安琪站在一起,看着李秋哲怎么扭动,拙劣地模仿她。我自觉跳得难看,转头去看李航,他已经和李秋哲跳起贴身热舞。我故意凑过去捣乱说:“秋哲姐,我怎么都学不会那些动作,怎么办?”
李秋哲停下来笑着说:“我告诉你,动作是次要的,基本动作就那么几个,很好学!重要的是找到感觉,等你练两三个月找到感觉后,随便瞎跳都会很好看!”我听得似懂非懂,她说的所谓感觉让我想起和安琪的牵绊:原来做什么都需要感觉这种东西。跳了大约一个小时,我们都大汗淋漓。只有李秋哲跳得好看,我们跳得都像杂耍。我们在月光照亮的小路上走回宿舍,练舞之后,我的精神异常亢奋,身体却很疲惫。我突然想给安琪发个短信,于是拿起手机编辑:跳得好累,我先睡啦,晚安!
第二天,我先起床占卫生间洗了澡,昨日的疲惫一扫而光。我们聚在办公室里吃早饭,早饭是另外那个男生早起去校外买的大肉包子和豆浆。但是安琪的早餐和我们不一样,男生给她单独准备了小笼包和一盒牛奶。我们落座后,他小心翼翼地把早餐放在安琪面前说:“你吃这些,我特意给你买的。”安琪还没说话,姑娘们先叫起来:“哎呦!对我们安琪有意思啊?”我心里感觉不痛快,但是没有更多的反应,胡乱拿了两个大肉包子开始啃。
安琪扭头面对男生,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这么好吃的东西还是大家一起吃吧!”没等男生反应过来,就把小笼包分给旁边的姑娘。安琪又拿着牛奶走到李秋哲面前说:“牛奶你喝了吧,这几天我看你挺累的!”李秋哲连忙摆手说:“不要不要!他专门给你买的,我怎么好意思喝!”两人推脱一番,我看得开心起来,就走过去一把抢过牛奶说:“你们都不喝,就给我喝吧!”我紧紧攥着那盒牛奶,对男生笑着说:“谢谢兄弟!”他一时语塞,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安琪。安琪打我一下,又对男生说:“什么东西到飞哥手里都抢不回来了!对不起,以后我赔你一盒!”男生无奈地说:“没关系,反正你不喜欢喝,谁喝都一样。”
时间过得很快,在孩子们没完没了的吵闹中,一天的活动就结束了,而我的记忆还停留在早晨的风波中。我们送孩子回宿舍后就到办公室集合,李秋哲麻利地讲了第二天晚会的安排,然后组织我们练习合唱。我们练得不错,唱几次就达到了完美的效果,于是跑到操场跳舞。我们又一次跳得大汗淋漓。
李航洗完澡就拉我去李秋哲和安琪的宿舍。李航走到她们宿舍门前,用力敲了敲门,大声说:“穿好衣服,我们要进来啦!”里面就传来李秋哲温柔的声音:“直接进来吧!”我们推门而入,李秋哲和安琪在准备第二天晚会的主持台词和歌曲伴奏。李航凑到李秋哲身边,贱贱地说笑。我心里想着那个男生给安琪准备爱心早餐的事,但是没对安琪提起。我们四个讨论了明天晚会的一些细节,接着又扯起别的。李秋哲兴奋地说:“明天晚会完事之后不开会,咱们去外面吃大餐!”李航反应最快,第一个说:“哲姐你真好,爱死你了!”我也忍不住叫好,然后对李航说:“你丫能别这么贱嘛!”
第二天一大早,夏令营里就弥漫起离别的气氛。孩子们依依不舍地找辅导员合影、要签名。他们之间也互相留下联系方式,约定以后还要见面。他们之间的感情很简单,在一起玩几天就成了好朋友。晚会上,离别的气氛达到高潮。李秋哲和一个任课男老师担任主持人,他们发挥搞笑和煽情的本领,让孩子们笑着哭、哭着笑。晚会节目还算精彩,孩子们的表演虽然稚嫩,但是都很认真;相比来讲,我们辅导员的节目水准比这些孩子要高出好几个层次,但是少了真诚,表演痕迹过于明显。最后,晚会在一个精心设计的煽情视频中结束,孩子们都哭成了小泪人。同事中有几个姑娘也动了真情,抹着眼泪跟孩子们拥抱告别。
送孩子回到宿舍后,就迎来了专属于我们的晚会,也就是每次夏令营结束后例行的聚餐。学校位置偏僻,我们一群人走出学校大门,说笑着走过长长的没有路灯的路,终于来到一条上世纪模样的商业街。商业街虽然破旧,但是很火爆,街道两旁密密麻麻排列着卖日用品的地摊。大大小小的饭店人满为患,都是贪凉快出来喝酒的。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位置的馆子,围着大厅一张圆大桌坐下来。
李秋哲负责完夏令营的工作,又要负责点菜。她翻看菜单,每看到一道好吃的或者有意思的菜就问我们要不要。最后她又问我们喝什么,当然是喝凉啤酒,姑娘们都主动提议。点完饭菜、啤酒,又点烤串。光是听着点菜,我们就激动不已。
上了几道菜,又上了啤酒,一桌子辅导员高兴得发了疯。我们大口吃菜、大口喝酒、大声说笑。李航挨个调戏了所有姑娘,然后就跟李秋哲逗贫。姑娘们一改往日的温柔或者妩媚,变得洒脱大气,喝酒骂人全都会。我们所有人碰杯喝过之后,就开始互相单挑。我跟安琪喝了满满两杯,喝第一杯时,我俩都一口气喝完了;到了第二杯,安琪先是喝了一半,喘口气才喝下另一半。我又给自己倒满酒喝下去,身体就轻飘飘起来。
我起身想去灌李航喝酒,那个平日不太说话的男生就晃晃悠悠走过来。他喝得醉醺醺,对我说:“我坐你的位子啦!”我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按在我的椅子上说:“怎么,想追我学妹?哈哈,那你好好跟她聊吧!”说完对安琪咧嘴一笑。安琪嘟起嘴巴,还对我做了个骂人的手势。他怯生生地对我点头,然后坐下来对安琪说:“安琪,你有男朋友吗?我喜欢你、想追你,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的玩笑居然应验了,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在一瞬间想起和安琪的所有过往。我越想越气,一只手猛地拍在桌子上,对男生大喊说:“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那我现在让你赶紧滚蛋!”说完看一眼安琪,她的脑子也被酒精麻痹了,想事特慢,没有反应,只低着头不说话。
我又转头瞪着男生,他被我吓着了,而且一脸委屈和倔强。他嗫嚅着说:“我要追安琪,关你什么事?”我把耳朵贴在他嘴边,我们闻到对方浓重的酒气。我大声喊:“你说什么?我没听见!”我的声音惊动了所有人,他们纷纷围过来,一开始不知道事情原委,问过旁边两个姑娘后,就开始劝我们。一人一句,七嘴八舌,我感觉自己置身于养鸭厂。
我听得烦了,又拍一下桌子。这次用力过猛,也或许是拍到了什么东西,把手拍裂了,缓缓流出血来。李航和李秋哲挤过来扶着我劝我去别处坐,我用受伤的手随意扒拉几下,摆脱了他们。我不顾手上的伤,大声说:“想追我们学校的姑娘,先试试你的酒量!这样吧,我喝一杯,你就跟着喝一杯,看谁先认输!”我手中的酒杯正好是满的,于是仰头把一整杯凉啤灌下去。冰凉的啤酒倾泻而下,我一时觉得痛快,又突然觉得委屈:你竟然在我面前跟安琪表白!你知道我和安琪过去的事吗?这里轮得到你追安琪吗?
我看安琪一眼,她依旧低着头,脸色忽明忽暗,斜眼盯着我手上的伤口,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怜惜。我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于是又把酒杯倒满,一口喝下;再倒满,再干杯。我把酒杯砸在桌子上,抹抹嘴巴,故作轻松地说:“我喝三杯,你喝一杯也行,敢比吗?”男生不理会我,他拉安琪一把,让安琪把目光从我手上转移到他脸上。他不解地问:“孟晓飞也喜欢你?你喜欢他吗?”得不到回答,又说:“如果是的话,我就不掺合了;但是如果你不喜欢他,就给我一个机会!”李航和包括李秋哲在内的姑娘们大呼起来。
安琪把手轻轻放在胸口,深呼吸几下,然后缓缓开口,对我和男生说:“咱们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好不好?我不想看你们这样,都坐下来好好吃饭,不要再喝酒了!”李秋哲和李航也赶紧帮着说好话:“大家都回去坐下吧!”疏散了围观的姑娘。
我弯腰对男生说:“你也回去坐下吧!”他不听我的话,望向安琪。安琪说:“我刚才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所以你应该坐回原来的位置。”他只好悻悻地坐回去。我大笑着坐在安琪旁边,那本来就是我的位置。我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感觉刚才反应太过,但是又不好意思认错,挠着头对安琪说:“幸亏学妹你偏向我,要不我的脸就丢没喽!”安琪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说:“飞哥,我没偏向你,我是不想大家都尴尬。对了,你的手怎么样了?快给我看看!”我把刚才端酒杯的手举起来说:“没事啊,我的手很好!”安琪“哼”了一声说:“另一只!”
我把受伤的手放在桌子上,安琪伸出双手握住它。我心中一阵激动:我们又一次牵手了。安琪把我的手拿到面前,仔细看了一会,嘴里轻声说:“真没什么大事,我先给你堵住。”说完就用餐巾纸压在伤口上。我的手被她握着,退到桌子下面。我们的手还握在一起,看着对方傻笑。我和安琪不知不觉又亲近起来,于是继续喝酒,她劝我少喝,我不听,还花言巧语劝她多喝;当然她也不听,只一口一口地喝。
不知又过了多久,也许半小时,也许一整个小时,李秋哲提议回去。因为我刚才的胡闹,大家早就没了吃喝的兴致,只不过想在热闹的地方多坐一会。不过有一个平日里打扮得妩媚性感的姑娘却没吃够,她遗憾地说:“还有这么多,吃完再回去吧!”我们大笑,按照她的意思把剩下的饭菜吃得精光。
我们东摇西倒地走出饭馆。我摸出手机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商业街没有了来时的热闹,只剩下几个卖小吃的摊位和稀稀疏疏的行人。我们身上散发着酒气,横冲直撞地走出商业街,走到黑暗的小路上。偶尔还会有小汽车经过,只有借着车的灯光,我们才能稍微看清路况。李秋哲和李航走在最前面,李秋哲酒喝得不多,李航喝得多但是酒量好,所以他们两个负责引路。安琪喝得多、走不稳,就把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支撑着。很多姑娘也喝高了,互相搀扶着跟在后面,同时还肆无忌惮地打闹。那个男生从出来后就不见了,有人说他在前面已经走远,有人又说是在后面跟另一个姑娘聊天。
突然,有个姑娘大喊一声:“我憋不住了,我要尿尿!”后面的姑娘劝她说:“等回学校再尿吧,很快就到了!”可是她真忍不住了,拉着另外一个说:“不行!你……你陪我去那边尿尿!”她们就晃悠着走进路边小树林。看着她们笨拙的动作,安琪大笑说:“真不要脸!”
说完就“哇”地一声吐了,幸好吐在地上,不是我身上。我赶紧拍拍她的后背,想让她吐干净,她的后背还像从前一样,柔软而有质感。她对我摆摆手说:“还是难受!”我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从后面伸出手臂,环绕着她的腰,稍微用力挤压她的小腹。吐过之后,她双手扶在膝盖上一动不动,我也就保持着抱她的姿势。安琪说:“你趁机占我便宜!不过现在我懒得理你,酒醒了再找你算账!”我笑着说:“我占你便宜还少嘛,等你找我算总账!”我们休息了大约半分钟,安琪把手臂缠在我的肩膀上说:“咱们走吧!”这时候李航和李秋哲已经消失在前面的黑暗中,后面的姑娘们和男生也刚刚赶上我们,一起摇晃着走回学校。
进入校园,安琪望着前面叫起来:“你看!秋哲姐跟李航在那边!”她伸手一指。我睁大眼睛看过去,模糊地看见一对男女的背影正向远处走去。安琪对我诡异地笑着说:“咱们过去看看!”拉起我的手臂,加快速度赶上去。我们在黑暗中醉醺醺地跑着,安琪的低跟凉鞋踩在石板小路上发出“咯噔、咯噔”的清脆响声。
我和安琪离他们越来越近,安琪大喊:“秋哲姐,你们去干嘛?”前面两人停下脚步,回身等我们。走到近处,借着朦胧的月光看见李秋哲尴尬而羞涩地笑着。李航则坏笑着说:“喝酒喝多了,我们散散步!不对,你俩干嘛呢?大晚上的一男一女到这么僻静的地方!”
安琪走过去重重打一下李航的肩膀说:“我们是跟着你俩过来的!想看看你俩要干什么!你说瞎话不眨眼,散步能散到这地方来?”李航被打得不停揉肩膀,顾不上反驳。李秋哲小声说:“安琪你才瞎说!是我让他陪我散步,刚才喝多了难受!”安琪就“嘻嘻”笑着说:“算了,你俩接着散步吧,走到没人看见的地方,然后爱干什么干什么,别让我再发现哦!”李秋哲也打安琪一下,好像是在为李航报仇,然后说:“你喝多了,晓飞赶紧送她回去吧!我们围着学校转一圈也就回去了。”我点点头,搂住安琪的肩膀说:“放心吧,我这就把她送回去,不会让她睡在路上的。”安琪推开我说:“又占我便宜!”
我们就原路返回,李秋哲和李航则向更远处走去。在回去的路上,安琪突然停住,扶着我说:“头又晕了,坐下歇会!”说着就往石板路上坐。我赶紧把她拽起来说:“不能坐这里,太凉!”我四周张望,看见不远处的路边有一张长椅。我握住她两条手臂,扶着她缓缓走到长椅处坐下来。
安琪坐在长椅上低头喘气,显得很累,我就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虽是夏天,但深夜的风依然阴冷。烦人的蚊虫围着我和安琪乱转,月光轻微,我们看不见蚊虫的踪影,只听见它们“嗡嗡”的声音。安琪不停地挥手驱赶蚊虫,挥了很久,突然说:“我冷。”
我问:“那我们回去?”
安琪摇头说:“我头晕得厉害,走不动!不过真的好冷,想不到夏天晚上会这么冷!”
安琪说完,我就试探着把她抱在怀里,她没有很顺从,也没有推开我。我一直就知道姑娘在说冷的时候应该怎么做,只不过有时候不敢做。我把她搂得更紧,她的身体是柔软的,我感到一种失而复得的温柔。我问安琪:“还冷吗?”安琪说:“好一点了!”说完突然拍自己一巴掌,手掌打在另一边的手臂上,“啪”的一声让我心神一荡。我凝神看向她的手臂,柔软的皮肤还没从刚才那一巴掌中恢复过来,在轻微颤动着,像是漾起波纹的湖面。我伸手摸去,当我的手指触摸到她手臂的一刹那,就感到她皮肤散发的热气。
安琪对我的触摸没有反应,只是抱怨说:“臭蚊子太讨厌了,刚才落在这里,我一觉得痒就拍了过去,好像还是让它跑了。”我把头凑过去仔细看,然后说:“真的让它跑了,你的手臂上没有血迹。对了,你真白。”安琪“哼”地一声说:“你才发现我白?”她把脸凑过来说:“你看我的脸白吗?”我说:“白,在晚上更显白,还特好看!”
安琪又把短裤下裸露的腿翘上来说:“我的腿白不白?”我的手按在上面说:“真白!”我极力掩饰着内心的紧张,强作镇定地回答。安琪挪动身体坐到我的大腿上,双手勾住我的脖颈,迷离地看着我,她说:“飞哥,你刚才真像个爷们,我好像对你又有感觉了。”我问:“刚才?”安琪轻声说:“就是你跟那个想追我的男生喝酒时!对了,你的手怎么样了?”说完捧起我受伤的手亲吻。吻了一会,她问:“飞哥,你还喜欢我吗?”
我说:“喜欢!”说完情不自禁地在她身体上胡乱摸起来。我抚摸她的腿、她的腰、她的胸脯,她都毫不在意。她把脸贴着我,闭上眼睛,眼睫毛轻轻颤动着,我又忍不住吻她,吻她的额头、她的脸。我贪恋着安琪的身体,我的身体同时僵硬起来。安琪感觉到我的异常,她说:“你这个小坏蛋,真不老实!”她捧着我的脸,把嘴巴压在我的嘴唇上用力亲吻、轻轻咬我。我感到一股异味,立刻想起什么,挪开嘴巴说:“安琪,你刚才没吐干净,还这么大的味!”她撅起嘴巴说:“是啊,哈哈!”我说:“真不卫生!”但是忍不住她红唇的诱惑,还是和她吻在一起。
这些暧昧的举动,我们曾经在夜晚的公园深处做过多次,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但是现在有所不同,我们在酒精的作用下迷失自我,我们想要更深入地占有对方。我忍不住把手伸进她的胸衣,贴身抓着她的胸脯。安琪也激动了,她居然无师自通地把手伸进我的裤子。我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安琪并不回答,只是羞红着脸轻轻一笑。我们对彼此的身体更加熟悉,我们拼命地给对方快乐。不一会,我猝不及防地爆发出来,下面粘乎乎一片。安琪没有防备,手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我笨拙地看着她,我的手压在她的胸脯上一动不动,呆呆地坐着,不知道如何收拾残局。安琪也手足无措地发呆,我们一时不说话,也不动。
突然,安琪哽咽地哭起来,然后把头靠在我的胸口低声说:“飞哥,你趁我喝醉了欺负我!”
她的短发在我脸上划过,留下一阵芳香。我大声说:“对!”然后紧紧抱起安琪,让她坐在我大腿上,我们面对面看着对方。我的手从她的短袖背心下面伸进去,嘴巴堵住她的嘴唇。安琪有一丝犹豫,却没有逃避。她积极迎合着我的动作,还把胸脯向我贴得更近。在我的配合下,安琪不缓不慢地解开我的裤子,然后慢慢连同我的内裤一起退了下去。我也学着她的动作,把她的短裤和不知道什么颜色的内裤脱下来放在椅子边上。然后我把她的背心掀起来,在微弱的月光下看到她白皙的小腹急促而又轻柔地起伏,像是温柔的海。
我说:“我想要你!”安琪说:“你不是正在要我吗?”说完就用双腿摩挲我。我的身体颤抖起来,我快要窒息,可我感觉很舒服。而且我并不满足,在我的心里,有一种欲望、一种本能、一种天性,在告诉我,让我进入安琪的身体。我倔强地挺了一下,安琪知道我的意图,就用手指引着我进去。我感觉自己置身于天堂,美妙的体验让我惊喜而又慌张。我生疏地动着自己的身体,安琪紧紧搂着我,配合我的动作扭动,她的指甲在我后背胡乱抓着。
我们的身体像两团渐渐熄灭的火焰,拥抱在一起发出最后的热量和光芒。安琪突然说:“想不到我的第一次会是这样。”我抚摸着她的短发说:“我也没想到,我感觉后背被你抓出血了!”安琪细声说:“我们都流血了。”她情绪有些低沉,但是很快恢复过来,给我讲趣事:“我一姐们说跟她男朋友第一次时都没进去,把男的急得直流汗,哈哈!”用力打我手臂一下,黑暗和寂静中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说:“你身上有蚊子!”我笑着不说话,把她扶起来,帮她穿好衣服。
我们先去办公室旁的卫生间洗手,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宿舍楼。我把她送到宿舍,亲了她一下,然后跟她说晚安。安琪把嘴巴凑到我的耳朵上说:“回去洗完澡再睡!”我对安琪笑笑,走向自己的宿舍。李航已经睡了,我就按照安琪的建议去卫生间洗澡。等我洗完澡出来,李航又开了灯,他坏笑着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跟安琪干嘛去了?”我说:“你不是睡着了吗?”他不耐烦地说:“你丫洗澡又吵醒我了!快说你怎么跟安琪这么晚才回来?”
我不理会李航,脱衣服上床。我躺在床上回想着不久之前发生的奇妙的经历:我第一次深入地、真实地体验到姑娘美好的身体,那种感觉让我流连忘返。我又忍不住感到悲伤,我害怕安琪只是酒后冲动才和我做了这件事。我蜷缩着身体,心中翻滚着舒服和纠结,在闷热的宿舍里睡着了。
第二天,我们送别孩子,同时送走几个辅导员。安琪也回家陪妈妈了。我送她到火车站,在站台上拥抱她、问她:“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她说:“你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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