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岁的时候,厂里要拆迁了,从山里搬出去,搬到山外的城市-水帘市。我很兴奋,那时候还不知道啥叫怀念,我穿着绿色麻花针的毛大衣,那是妈妈连夜赶织出来的,穿着红色的棉靴在院外的雪地里咯吱咯吱地踩着,爸爸妈妈忙着在往货车上装家具。之后,我被爸爸抱进了驾驶室随着车出山了,那是些什么样的路脑海里已经没有半点映像了,据说是山路十八弯,非常的险峻,希望在有生之年,我能回去有机会看看那个有星星落下的地方。
我的新家在水帘市洞天区家属院,一栋栋砖头垒起来的典型的八十年代的住宅,外墙没有任何的装饰。家住四楼,奶奶家住在我家后面那栋二楼,舅舅家住在五楼。
爸爸妈妈都是双职工,他们上班了,我一人留在家里没人照看是自然不行的我就被送去了厂幼儿园。我还清晰地记得,就是一栋住宅楼的二楼,第一天妈妈把我送了上去,我背着一个红色的单肩包,包里放着些饼干,橘子之类的。幼儿园的阿姨把我领了进去,我跟妈妈说了声再见。对于我来说,七个月就上托儿所的人,这种短暂的离别刺激不出来我的泪腺,我很淡定也觉得很平常。那时的幼儿园极其简陋,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三条长板凳,你我并排坐。我乖乖地坐到了阿姨安排的凳子上,不知道是没有打量别人的勇气,还是没有做好融入的准备,呆呆地看着窗外。老师一会过来给我们教儿歌,我也装着样子学了学,很快就到了吃零食的时间,我缓缓地打开自己的小包,拿出了一个小橘子,可是却没拿稳它,它径直轱辘到了教室的中间,我收好了自己的包,站起来打算去捡它,突然一双肉乎乎的手伸向了我,我抬头暼了一眼,愣住了,圆形的小胖脸,又黑又粗的眉毛,又圆又大的眼睛,红红的小嘴,乌黑的头发,穿着一身蓝色的小西装,一个漂亮的大男孩站在了我的面前。我有点发呆,他开口了:“你的橘子,你叫什么名字?”我吞吞吐吐地半天才蹦出来两个字“朵朵”,知道自己木讷,拿走橘子的速度倒是够快。“我叫田田”他笑着坐回了他的座位。我想那时的我一定在脸红,小心脏也在加速运动。第一次有一个这么帅气的男孩跟我说话,帅气这个词我那时并不知道,只知道漂亮。
后来我才知道田田是我爸爸妈妈好友的儿子,于是我们的交集就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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