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悯不知道自己来到A市有多久了。她知道自己天性内敛,在办公室里她永远是最安静的那个。无论是业务最繁忙还是同事聚餐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了与人群保持着她认为恰当的距离。
所以当她上司A先生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用他那低沉的嗓音问她,是否要坐他的车回去时,她竟然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的时候。她忽然觉得那时的自己很反常,很不像平时那个“高冷”的自己。
A先生成熟稳重,待人亲切。是整个办公室单身女性经常讨论的“钻石王老五”“单身贵族”。
傍晚的海风带着阵阵凉意,坐在副驾驶座的小悯摇开车窗,任由风轻轻抚动她的根根秀发。小悯看着远处由蓝逐渐变橙的天,她想起刚刚A先生替她系安全带的时候,他的整个手臂带着淡淡的温度略过她的时候---温柔极了。
在那短暂的一瞬,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过一丝悸动的。
此时此景小悯忽然想起了他--B少年。那段久远的时光,她已经忘记自己是怎样认识B少年的。她只记得B少年经常用小绵羊载着她跨越整个B镇,只为了去海边吹吹风。很多次B少年都会佯作把小绵羊开走,留她一个人在黑幕降临的海边。
每次她都会惊出一声冷汗,在心里默默把B少年骂上无数遍。但是当她远远看见他的身影时,她心里又会转悲为喜,傻乎乎地开心很久。
(二)
此后,A先生总是以各种借口频频约小悯出去,小悯不知自己为什么就这样答应了。
这天周末A先生带小悯去了A市最高级的海景酒店。大面积的落地玻璃足以瞰俯A市全部夜景。室内是优雅的伴奏声,华装美服,觥筹交错。室外是昼夜不断裹着浪的汹涌大海。
小悯看着眼前静静进餐的A先生,心里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B少年。那时放学后B少年经常带小悯去街尾那间上了岁数,面积小小的茶餐厅。每次都是猪扒包配丝袜奶茶。
此时的A先生仔细地把牛排一小块一小块地切好,再一点一点地夹给小悯。而记忆中的B少年总是把猪扒包里的猪扒挑出来,把面包给小悯。再把小悯的猪扒夹走。
这么无耻无赖的B少年,小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了那么久。
(三)
时间一久,整个办公室传起了关于小悯和A先生的绯闻。她觉得A先生在“暧昧”方面天赋异人。他擅长营造一种“小悯是时刻被宠爱着”的暧昧感。
或许她与A先生就是一种“暧昧不清”的关系。A先生从来没跟她说过他自己的事,A先生也从来没跟她表白过。小悯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只是有天被小悯无意间撞见----A先生对着一个款式过时的翻盖手机反反复复地看了许多遍。从那刻起,小悯想都没想就答应让A先生载自己回家。
(四)
不知过了多久,A先生带小悯去逛那间出名的名牌店。A先生喜欢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她试一件又一件天价的最新时装。
在偌大的试衣间里,一段关于B少年的回忆猝不及防地击中了她。
她很喜欢逛街,然而B少年不喜欢逛街。在她的苦苦哀求下,B少年终于极不情愿地陪她逛街。她还记得那条街上密密麻麻挤满了人,衣档一间间地挨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边早已不见了B少年的身影。她逆着汹涌的人群焦急地寻着B少年,但是无论她怎样打破B少年的电话,还是找不到他。
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了下来。正当她绝望之际,她看见一个身材火辣的女生挽着B少年。她不知为何,用尽力气把她始终紧握着的翻盖手机摔到了地上。任由B少年怎样唤她,她也没有回头。
从此,她决绝地离开了从小生活的小镇,与B少年断绝了联系。
(五)
梅雨时节来得特别早,阴雨不断。当小悯向A先生提议去健身房上动感单车课的时候,小悯能够明显感到A先生握住方向盘的手轻微抖了一下。
小悯心想,或许在A先生心里自己从来都是被动的,她这样一个安安静静的女生怎么会喜欢激烈的运动。
动感单车房面积不大,甚至有点狭窄。五色灯光光怪陆离,漂浮不定。浓重的汗味夹杂在层层灰尘里。廉价的音乐被音响无限扩大着。
小悯熟练地做着复杂的骑行动作,A先生在她旁边始终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
当课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一对年轻的情侣进来了。女生一直认真地在骑车,而男生则是一直走神,骑车的动作也是很敷衍,骑不到半小时就提早出去了。
小悯从头到尾一直看着,不知不觉中小悯的眼眶湿了一大半。这对情侣像极了当初的她和B少年。
小悯一直以为“暧昧不清”的是A先生,原来一直“暧昧不清”而不自知的是她自己。
(六)
那次之后,小悯辞了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A市。
她的世界里从此再无B少年和A先生。
(后记)
A公司总裁弄不明白从国外留学多年诸如A先生那样的人才为什么会主动请求屈尊于此。
后来连A先生自己本人也弄不明白。
为什么他总是拿着一部磕坏了的陈旧翻盖手机一直反复看着同一张照片。
照片里
一个笑得耀眼的好看少年正大大咧咧地搂着一个绑着马尾笑得恬静的少女。
喜欢矫情和被治愈
的乃们
来啊~
跟废妹一起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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