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是立秋。
今早起来,屋子里即便没开空调,也还算凉快。
骑车在常走的那条林荫路上,空气里的燥热还未散去,但树影间漏下的阳光,却仿佛没那么刺眼了。
这几年在南方生活,夏季总是格外漫长,且时不时会下雨。
往往这一刻日光倾城,下一刻便大雨倾盆。
人就仿佛悬浮在一个巨大蒸笼里,在水汽弥漫里炙烤着自己。
我想起七年前的那个立秋。
彼时,我刚大学毕业,在新疆哈密做志愿者。
哈密有一区两县,伊州区是市区,在天山南面,出市区往南走八十公里,就能到罗布泊边缘,沙漠气候,干旱少雨。
北边是巴里坤县和伊吾县。巴里坤县在天山间,温度适宜,水汽充足,有大片的草场,和封山的大雪。
再往北到天山北沿,是伊吾县,夏季温度不高,但全年干旱。伊吾县北的淖毛湖镇,是全国最好的哈密瓜产地。
那年立秋前后,我因为工作关系,在天山南北奔波。
山南,哈密市区的地面烫的可以摊鸡蛋,妹子们只敢在夜里穿着牛仔短裙三五成群地出没街头,坏小子们骑着摩托疾驰而过。
山北,哈萨克姑娘穿着棉衣在毡房外面忙活着张罗着,巴里坤湖的风吹不散东天山峰间的云,却让毡房外的旗子猎猎作响。光从薄厚不一的云层透出来,圣洁不可直视。
天山南北一刀两断,泾渭分明,一边是热浪滚滚,一边是海海成阴。
而我,就在阴凉和酷暑里,捕捉着夏末秋凉里的一点温热。
一晃,已经是七年过去了。
已然七个立秋。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这些已成回忆。
日子总会被过得如水一般平淡,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活着。
立秋大概是最没有存在感的节气,秋意还在酝酿,暑气还在肆虐,人们依旧在蒸腾的天光里挣扎,偶尔触碰到指尖的那抹凉意,也只是得了点喘息。
只是突然抬起头来,翻到日历,噢,又立秋了。
也不知七年前,在哈密吃的淖毛湖哈密瓜,是不是还和当年一样的甜。
二零二三年八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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