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孩子十八岁应该上高三,而七十年代出生的我十八岁刚刚初中毕业,那时候小孩上学晚,又留级所以中学毕业也晚,用现在的眼光看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议。
勉强读完初中,父母凭借同村远亲在县棉纺织厂为我谋的一份职业。对于山沟沟里头长大,没有走出过大山的孩子这已经是奢望了,前提是要交付押金。
九十年代初,一千块钱对于祖祖辈辈的农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然父母没有任何犹豫。而那时候上班一个月的工资也就百十来块。
对于第一次进城有什么体会已不记得,印象深刻的是参加录取考试,叔叔开着面包车拉着我们几个那时并不认识的女孩子到技校,可把我转的不知哪是哪,虽然那时的县城很小但对我来说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
考试对于我们几个来说应该是走过场吧,因为前一天叔叔就帮我们拿到试卷及答案抄写一遍,初中的语文数学比较简单。
毋庸置疑我们被录取了,据说报名的有六十多个只是录取了一半,是不是很幸运。但后来我后悔过把青春奉献在这里,走出了大山却没有走出小县城,也曾向往过大都市却因胆小环境局限没有走出去。
要知道那时的石家庄有国棉一厂到国棉十厂红火的不得了。
我去的虽是县办企业却也是父母寄予厚望的,一千块当时可是个沉沉甸甸的数字,其实随着改革开放国有企业已经在走下坡路,只是我们没有察觉。
后来了解到很多关系比较硬的人是没有出那份押金的。而且在以后几年厂子越来越不景气,货物积压仓库堆成山,厂子就让拿成品兑换回我们的押金,父母的血汗钱就这样换成了一批棉布回家屯起来。
我记得姐姐那时在飞龙集团上班,结局一样。五百块钱的押金换回一些不值钱的儿童鞋袜衣裳,也多送人了。现在想父母真的是付出很多,可我们无以回报。
曾经羡慕过邻家女孩进北京打工,曾经嫌弃过自己的那份职业,可谁曾想此后的几十年,除了结婚生孩子,几进几出重操旧业。到今天又换的一个企业退休人的身份。
我该感谢父母,可父母的有生之年没来的及说一声谢谢。
那时候的县办企业多什么轴承厂,印刷厂,陶瓷厂,毛巾厂,钢厂等随着后来的改革大潮都落下帷幕。唯有我们的厂子屹立不倒,却也变为私有制,而后所有前后纺车间迁移县城,单纯纺纱。2008年我们曾经挥洒青春的那个根据地彻底关停,造成一批人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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