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作者: 刘二木 | 来源:发表于2024-07-19 17:06 被阅读0次

          战争的阴云如恶魔般笼罩着北汉,每一寸土地都在痛苦地颤抖和呻吟。刘崇杰带伤重回战场后,宋军的攻势虽然稍有减缓,但依旧对北汉城池虎视眈眈。只见刘崇杰身着重甲,面色憔悴却不失坚毅,那紧锁的眉头下,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却依然炯炯有神,透露出绝不屈服的决心。

          黎若曦为了能给前线更多的支持,开始组织城中的孩童收集柴火,以保证士兵们在寒冷的夜晚能有温暖的篝火。孩子们那原本天真无邪的眼睛里,如今充满了对战争的恐惧和对和平的渴望。他们小小的身躯在废墟中穿梭,寻找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原本红润的脸蛋变得蜡黄消瘦,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沾满了尘土。

          昔日北汉繁华景,“宝马雕车香满路,笑语盈盈暗香去。”集市喧闹人潮涌,孩童嬉戏乐无忧。妇孺衣鲜容颜丽,老者安享岁月悠。

          而今战乱苍生苦,“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街巷荒凉烟火稀,妇孺争抢为饥啼。老人残喘心绝望,昔日欢颜无处觅。

          刘崇杰在城墙上指挥作战,他的目光坚定而决绝。然而,长期的战斗让士兵们身心俱疲,物资的匮乏也让他们的战斗力大打折扣。

          一日,杨业前来与刘崇杰商议战事。杨业神色凝重,心中满是忧虑:“刘将军,如今宋军势大,我军坚守多日,将士们皆已疲惫不堪。”刘崇杰望着远方,沉思片刻,暗自下定决心:“杨将军,吾等身负守城之责,纵是艰难,亦不可轻言放弃。宋军虽猛,但我北汉军也绝非懦弱之辈。”

          杨业微微点头,眉头紧皱,心中想着粮草的匮乏和援兵的未到:“刘将军所言极是,只是这粮草匮乏,援兵未到,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就在此时,郭威匆匆赶来,他心急如焚:“二位将军,方才探子来报,宋军似有新的动向。据我所知,宋军此次采取了分兵多路的策略,一路强攻城门,试图以器械破城;另一路绕至后方,企图截断我军退路;还有一路佯攻吸引我军主力,其战术极为狡猾。”

          刘崇杰急切问道:“郭大人,快说说宋军究竟有何动向?”此刻他的内心忐忑不安,担忧着北汉的安危。他紧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郭威喘了口气,回道:“据探子回报,宋军正在调集更多兵力,似乎准备发起一轮更为猛烈的攻击。”

          三人围坐一起,对着地图仔细筹谋。刘崇杰心想,无论如何也要想出应对之策,绝不能让北汉沦陷。杨业则暗下决心,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守住城池。郭威也在绞尽脑汁,思考着破敌之法。

          城墙上,几位士兵也在低声交谈。

          士兵甲一脸疲惫,声音沙哑:“这仗打得太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士兵乙咬着牙,坚定地说:“咱们北汉军可不能怂,就算死,也要死得有骨气。”

          士兵丙叹了口气:“只盼着能早日击退宋军,让咱老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与此同时,在北汉的一处门阀府邸中,几位门阀家主正在商议着局势。

          张家家主张信,乃是北汉当地的望族之首,其家族累世为官,在官场中颇有影响力。张信面色阴沉,内心忐忑不安,暗自想着:“宋军此次来势汹汹,他们的兵力众多,且装备精良。不过,我张家世代为官,关系网盘根错节,即便宋军破城,未必会对我张家赶尽杀绝。只要我们主动示好,或许还能保住家族地位和荣华富贵。”

          李家主李昊,其家族以经商致富,财力雄厚。他附和道:“没错,宋军战斗力不容小觑,他们训练有素,作战勇猛。但如今北汉气数已尽,这是大势所趋,我们何必做无谓的抵抗。我李家的财富可都是几代人的积累,不能就这样毁于一旦。”他一边说着,一边担忧着家族财富的流失,接着道:“宋军似乎有备而来,他们不仅在攻城器械上花费了不少心思,还采取了围城阻援的策略,试图切断我们与辽国的联系。若长久下去,我们的处境将更加艰难。”

          王家的家主王贤,他们家族一直以忠诚和勇敢著称。王贤听后,怒目而视,心中满是愤怒与坚定:“你们怎能如此短视!宋军虽强,但我北汉军也绝非懦弱之辈。他们劳师远征,补给线未必能一直顺畅。且我们还有辽国的支援,只要坚守城池,未必不能击退宋军。国破家何在?我们世受国恩,如今怎能背叛北汉!我王家祖祖辈辈皆忠于北汉,曾立下赫赫战功,岂能在此时做出不忠不义之事!”他目光坚定,心中已做好了为北汉献身的准备,又道:“据我观察,宋军也并非毫无破绽。他们久攻不下,士气必然受到影响。而且,他们对我北汉的地形和气候未必完全适应,这便是我们可利用的地方。”

          张信冷笑道:“王贤,你别太天真了。宋军的实力岂是你我能轻易抵挡的?且不说他们的兵力和装备优势,就说他们的将领,那可都是身经百战之辈。如今北汉与宋军实力悬殊,我们若不早做打算,恐怕到时候想保命都难。”

          王贤气愤地反驳:“张信,你别忘了,我北汉将士向来悍勇。当年先辈们在沙陀人的带领下,也是历经无数战火,才在这山西之地站稳脚跟。如今虽面临宋军强敌,但只要我们上下一心,未必不能一战。再者,辽国会坐视不管吗?他们定会派援兵相助。”

          李昊不以为然地说:“宋军的围城策略确实让我们与外界联系困难,但辽国援兵是否能及时赶到,还是未知数。而且,就算辽国出兵,也未必能击退宋军。宋军这些年南征北战,实力大增,未必会惧怕辽国。我们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辽国身上,得为家族寻找一条切实可行的出路。”

          王贤站起身来,言辞激昂:“我王家绝不会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之事!我会带领家族众人全力协助守城,与北汉共存亡!我王家儿郎个个英勇无畏,定能为守城出一份力!就算最终城破,我等也要让宋军付出惨重的代价!”

          张信和李昊对视一眼,心中暗自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经过多番激烈的攻防,宋军在此战中伤亡惨重,士气大伤。他们无奈之下,只得选择退守石州。

          撤退之时,宋军阵营一片混乱不堪。残阳如血,将天边染得通红,却无法照亮宋军士兵们那充满绝望与疲惫的脸庞。军旗歪斜,破损的旗面在风中胡乱飘动,仿佛是在无力地哭诉着战争的残酷。

          士兵们脚步踉跄,队伍松散。有的相互搀扶着,身上的盔甲血迹斑斑,有的甚至丢盔弃甲,手中的武器残缺不全,随意地拖在地上。伤员们的呻吟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心生悲戚。

          辎重车辆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艰难前行,车轮不时陷入深深的泥坑中。士兵们一边咒骂着,一边费力地推拉,汗水和泥水混杂在一起,却顾不得擦拭。

          将领们骑在马上,神色阴沉,大声呵斥着混乱的队伍,却也无法阻止这溃败之势。马匹受惊嘶鸣,横冲直撞,进一步加剧了混乱。

          一些士兵们为了争夺撤退的有利位置,互相推搡、争吵,甚至大打出手。混乱中,有人丢失了行囊,有人踩掉了同伴的鞋子,却也无人在意。

          后方的士兵急于逃离,拼命向前拥挤,前方的队伍却被堵塞,难以行进。一时间,叫骂声、哭喊声、兵器的碰撞声响成一片,犹如末日来临。

          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长,拖出一道道长长的黑影,仿佛是这场残酷战争留下的悲伤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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