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婆走后,画堂难得安静一阵子。我和睲澜也不说话,有时可能相视而笑。那也是情理之外了。
本以为日子平常如水,直到深秋来了。
男子长的妖媚至及,就像画中人一般,他的性格也魅惑的叫人难以猜测,见他笑而不语,我有点莫名的心虚,然后我学着画婆对他说:“世间因果无常,可是要画?”深秋点点头,“我要一幅画。”“画名?”“梅依。”
梅依大大小小,我还是听说过的,画婆曾给我讲她十六岁便名满天下,三十二岁却离奇失踪。
我好奇的翻着画堂,睲澜默默不语,然后沉思许久,对深秋说:“你会用什么交换。”“我会变成一幅画。”
我的动作慢下来,我想,他一定疯了。
他勾起唇:“如果,我们只能这样的话,我愿意让她一个人看风景。”
睲澜幻化出一段影像,那里,梅依跳着舞,深秋吹着萧。氛围和美,只不过不远处也站着一个人。
深秋闭着眼睛,神情变得很可怕,他咬牙切齿的说:“他是幻莫。”
我再次陷入疑惑,深秋娓娓道来。
那年,冬天来的很晚,他和梅依捉迷藏,作为丈夫,他总会躲在容易找的地方,而梅依也会很快的找到。
然而幻莫出现了。
他说,他要和我们一起玩,介于他的真诚,我和梅依便同意了。
那年,梅依二十有六,正值芳华,幻莫也长的可谓倾国倾城,二人暗生情愫,我却浑然不知。
梅依是丞相之女,能歌善舞,而我只是穷秀才,本来就配不上她。她出墙也只能怪我没用。
知情后,梅依哭着说:“夫君,是我,我错了。”幻莫插着腰,挑衅的看着我:“不如,你杀了我,解恨。”梅依一直辩解着,妒火在我心中燃烧,那时我发誓一定会杀了幻莫。
终于等到这一天,幻莫被我用暗箭所杀,我用他的脸做了个模子,从此,我便是幻莫。
我一回家,梅依就亲切的走过来,吻吻我的脸颊,我抱起她,走向床去。
她用冰凉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问道:“他还好吗?”“你想起他了。”我带些欣喜,她摇摇头:“没有,阿莫,我负他在先。”我忘了,现在与她同床共枕的是幻莫。
我粗鲁的说:“幻莫除了长了一张脸,有什么用。”“阿莫,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我苦笑,就算幻莫长着平凡的脸,梅依依然会选择他,因为相比我,他太强大了。
我翻过身,闭上眼,梅依,爱你到死的人是我啊。
纸包不住火,破绽在六年后显露,她扑在坟墓前,一头撞上,我赶过来的时候,血迹斑斑,人却不见了。
我想要摘掉幻莫的面具,也不可能了。
或许,这就是代价。
他说到现在,泪却一直没停。然后,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姑娘,在下求你了,帮我找到她,我会放手的,只要她在。”我被他的祈求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眨眼,睲澜冷漠的将他变成一幅画,梅依从另一幅画中走出,只是没了记忆。她一味的重复:“深秋,你在哪,我错了,你回来吧。”
我对她说:“你来画堂,赎罪。”
我没有帮到深秋什么,但画中的他一定很快乐,因为能一直看到那个心里的人,陪着她,地老天荒。
我决定打破和睲澜的僵局。我伸出手:“睲澜,你为我好,那天,是我。”我还没说完,他就吻上了我,独特的薄荷气息在我唇齿间流连,一瞬间,我意乱情迷。
他却松了口,笑道:“这是惩罚。”
我脸红红的像煮熟的虾,我推开他的胸膛:“得寸进尺。”他暧昧的说:“不占便宜的是傻子。”
我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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