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诗人梅尧臣出身于农家,幼时家贫,但他酷爱读书,尤其擅长写诗。他的诗歌关注现实,题材广泛。他了解农村生活,创作了一批反映农民生活与田园风光的诗篇。其中,《田家》一诗便是其中的代表,这首诗的原文如下:
草木绕篱盛,田园向郭斜。
去锄南山豆,归灌东园瓜。
白水照茅屋,清风生稻花。
前陂日已晚,聒聒竞鸣蛙。
“草木绕篱盛,田园向郭斜”,茂盛的草木环绕着农家的篱笆;青青的田园向着城郭铺展开来。仲夏时节,万物欣欣向荣,田家疏散的竹篱外,环绕着茂盛的草木,置身于庭院之中,触目皆是一派浓绿,那是生命最旺盛的颜色。这时,诗人的视线由近及远,他望见黛青色的田园一路绵延铺展,直到远处的城郭脚下。绿,似乎成了天地之间的主色调,生命,在仲夏时节恣意张扬。
“去锄南山豆,归灌东园瓜”,村民到田园锄去豆苗中的杂草;回来浇灌园圃中的瓜果。诗人注意到,居住在田园的村民熟稔“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的道理,你看,他们荷着锄头,神态悠然地走出篱笆庭院,到田园里锄去豆苗之间的杂草;他们在夕阳中归来,仍旧不忘引来清碧的溪水浇灌园圃中的瓜果。他们顺时而动,在仲夏时节,用勤劳的双手打理着一片片浓绿,也创造着充满希望的生活。
“白水照茅屋,清风生稻花”,清澈的溪水映照着茅屋;轻微的风吹来淡淡稻香。诗人发现,仲夏时节的田园风光仿佛是一幅清新怡人的山水画卷。依着地势,村民们的茅屋庭院随意地散落着,一条蜿蜒的小河缓缓流淌,澄澈的水面仿佛一面镜子,映照着村民们的茅屋,别有一番风味。这时,轻微的夏风拂过,淡淡的稻花香在空中氤氲着,令人沉醉。这是一个色香味俱全的仲夏,令人心生隐逸之情。
“前陂日已晚,聒聒竞鸣蛙”,村前的池塘中倒影着夕阳;而池塘中的蛙鸣却喧腾不止。诗人流连忘返,不觉之中,日已偏西。在夕阳的余晖中,眼前的田园风光又展现出别样的魅力,村前的池塘倒影着夕阳,如一块金色的镜子,一时间,天地之间交相辉映,即使到了黄昏,也没有显现出迟暮之感。这时,隐匿在小河边,池塘中的青蛙们仿佛得到了指令,纷纷鸣唱起来,喧腾不止,又给仲夏的黄昏增添了生命力。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在这首《田家》中,诗人着力营造无我之境,写仲夏时节的草木、田园、农人、池塘、稻香……通过这种清新明丽,又充满生机活力的田园风光,表达了对田园生活的向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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