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的一股清流——兆海与白灵

和田小娥几次易弦的经历相比,和白嘉轩走马灯似的克死老婆续娶相比,和鹿子霖遍原的亲媳妇和干儿子相比……白灵和兆海的感情线简直就是白鹿原的一股清流。
书中至少三次正式提起,兆海对白灵说,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定终身不娶。
白灵是白嘉轩唯一的女儿,被族长视为掌上明珠,一双自由自在的天足,被父亲宠溺的无法无天。退了家里定的亲,跑到城里念书。
腰杆永远永远笔直,娶过七房老婆的族长白嘉轩,一个正面到不能再正面的角色。永远的正襟危坐,永远胸怀坦荡,睿智而且沉稳,代表着旧时代特有的长者,不怒自威。而因为有他对于女儿白灵的妥协和宠溺,才给人一种感觉。
噢,原来这是一个有血有肉有软肋的父亲呀。

白嘉轩一辈子冷静自持,偏偏唯独对这个女儿无可奈何。
兆海是乡约鹿子霖的次子,一个新派的青年,少年军官,比起当共党的哥哥,是鹿家的骄傲和希望。
我非常喜欢鉴湖女侠秋瑾,然而观其生平,家庭殷实,夫妻和睦,一双儿女,夫家也很开明地支持她留学。纵观下来,总是令人羡慕的生活。可是她却选择了革命的道路。
纵观历史上的革命者,大都是生活环境毕竟优渥的。我们的领袖毛掌门,也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无产者。
革命者总是因为自身获得了幸福,而希望普天下所有的人都分享这份幸福,于是他宁可打碎自己看似平静的生活。
比如白鹿原上的兆鹏、兆海和白灵,看似是最没有理由起义的人。而最没有理由的白灵,面对宠溺她的父亲,喊出了一句:“谁阻挡国民革命就把他踏倒。”

白灵和兆海因为相似的信仰走到了一起,清流小溪般的爱情,自然而然地流淌到了这对年轻人身边。
“白灵,你想不想参加一个党?”
“想,你想不想?或者……你已经参加了?”
“我也没有。咱们商量一下,参加哪个好?”
白灵说,“不,咱俩一人参加一个。”
然后两个人用抛硬币的方式,决定了参加的党派。
读到这里,相信我们都能够猜到二人的命运了。
兆海选择了加入共产党,不久参军离开白鹿原。
那枚决定命运的硬币,紧紧贴在灵灵的胸口。
白灵为了追随爱人,当然也是被我党的理念打动,在兆海哥哥兆鹏的带领下加入了共产党。
兆海为了心爱的姑娘,也改弦易辙,加入了国民党。
二人重逢,满心欢喜,想要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惊喜。
不由想起麦琪的礼物。
兆海说:“我们有那枚铜元为誓,我要是失去你,我将终身不娶。”
凡人置身爱情,都拥有极其灵敏的嗅觉,嗅得到极微妙的变化。兆海对哥哥兆鹏燃起了莫名的嫉妒,而明言了这一点,却将二人的感情推向了悬崖。
我一直深恨白灵和兆鹏走到一起,在兆海把一切挑明之前,白灵就已经对兆鹏产生了不可名状的情愫,她自己也不敢承认。
话从兆海口中说出,她反倒释然了。
所有不敢承认的现实,一旦被戳破,曝露在阳光之下,反而堂而皇之了。
兆海第二次回来,二人已经坚定了各自的政治信仰。
兆海装作豁达的说,“我知道我变不了,你也没变。但我不逼你改变什么了。你可以随意嫁人。我嘛……还是恪守誓言,非你不娶。你嫁了人我就发誓再不娶妻……你可以验证我的话。”
白灵受命去上演潜伏,没想到一个屋檐下的人是兆海的哥哥兆鹏。
深夜,共处一室的氤氲气息,不由有些尴尬,也不由自主的着迷。
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异性同游要开两间房?

《潜伏》里翠平和余则成原本没有感情,也把革命友谊给升华成了爱情。更何况白灵和兆鹏二人早就已经暗生情愫,不如假戏真做。
面临暴露的风险,兆鹏让已经怀孕了的白灵逃走,对她说有个西北军的军官会来护送你,然后欲言又止。

心里暗自叫声不好,根据我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来者一定是兆海。
果然,从地窖爬出来,对视的刹那,尴尬到空气都凝固。
瞬间,我和兆海一样想要砍死鹿兆鹏。
兆海说,“鹿兆鹏肯定能成大事——脸厚喀!”
然后白灵竟然开始使性子,让兆海离开。
从理论上分析,白灵没有跟兆海说分手,就结婚生子了。兆鹏当哥哥的毫无愧色,给弟弟一片大草原之后,还让弟弟来帮忙。真是特立独行,叹为观止。
然而出轨的白灵,一路之上毫无愧意,一路狂怼兆海,怼国民革命。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绿茶婊白莲花自古以来就是会被男人爱的死去活来的。(excuse me?)
“我今日最后给你一句,我……永生不娶。”
(到了这里,白灵城墙一样厚的脸,终于露出愧色。)

后来,白鹿原上抬回了抗日英雄鹿兆海的遗体。
白灵因为清洗运动,被自己的同志坑了活埋。
我以为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兆海的爱情在最美的年华,纯粹的结束了。
你也是这么想的?Too young, too simple!

鹿家没落,长子失踪,次子牺牲,颓丧的鹿子霖坐在家门口抽烟。
这份伤感一直持续到,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找到了鹿子霖夫妇。
我是鹿兆海的遗孀,这是他的孩子。
鹿子霖看到那孩子,家族遗传的深眼窝长睫毛,于是默认了这是自己儿子的遗孀和遗孤。
女人说,鹿兆海再娶的理由就是:你和我的未婚妻灵灵有几分相似。
鹿子霖听了这话,又瞧了瞧模样,不再怀疑这女子话里的真假。

鹿兆海真能给自己加戏,我要吃个鸡翅压压惊。
从政治正确的角度讲,陈老大概只是想表达国民党的表里不一吧。(心里不禁一惊,那鹿兆鹏代表的我党,岂不是?)
原本以为兆海和白灵的革命情谊,是白鹿原的一股清流,毕竟soul mate难求。
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两个道理:异地恋大多没结果;男人的海誓山盟都是骗人的。(好吧,这句是开玩笑的)
其实也能理解白灵的“变心”,也能理解兆海的再娶,毕竟人生不是童话,可是这两个人都背叛了自己的爱情。
而陈老很明显是一个现实主义者,默默举起了小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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