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推开门就闻到浓郁且熟悉的染发膏味道,那是在爸爸查出病之后我就从家里清掉的东西,鞋子还没换跑到卫生间一看,果不其然又在染头发,当下就怒火中烧,我从来没有这样大为光火,我好好给他说他不听,我已经说过很多很多很多遍了,他还是不听,奶奶在一旁插话我直接大吼:你别说话!(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别插嘴)
道理我已经讲得很明白了,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苦口婆心,自己那么费力的隐瞒,委屈到嚎啕大哭,在工作间隙带他做检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卑躬屈膝请医生请同事照顾,哥哥花了住院费的5倍给他买药,我搭上自己微薄的薪水治疗,我们所做的他不知道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所有内心的煎熬只有默默承受,还要安慰和劝告他坚持治疗。现在的我才真切地明白,生病的人才不是最苦的,家人的付出都是在看不见的地方。
早前医生告诉我,这种病是瞒不下去的,他让我不要做无用功,因为担心病人不知病情无法坚持治疗,是不是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做完膀胱镜检他哭得红肿的双眼,我仍历历在目,怎么他就忘了呢。
是不是该告诉他,自己的人生是要自己负责的吧,你自己不想活,谁又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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