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小小鸟,飞上枝头成了猎人的目标”手机里随机播放着这首歌儿,好像有人专门为她选的一样。原本烦躁的心情,就像进了柠檬水。眼泪再也不犹豫了,毫无遮掩的滚落。
“讨厌!”,她脱口而出,用力地关掉了音乐。五月的天儿还算凉爽,她的心灰蒙蒙迎着风也觉得透不进一丝。她现在觉得自己太柔弱了,可能睁开眼睛已经不知道被风带到哪儿了。
......
事情还是从一年前讲起。她那时刚走出校门,虽然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她在自己生活的小城里也算是天之娇女。她可能是性格使然,又或者是生活得太满足,十分佛系。家里没有什么门路,她也不着急,学着传说中的样子去投简历。
妈妈常对她说,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这只小家雀运气真不赖。有一家公司通知她去面试文员。她有些窃喜,好像开启了一次期盼已久的冒险。她终于可以自己做点事儿,遇见陌生的人,发生一些从未有的事儿。她高兴得拿起笔写下陌生人你好!
职场,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她除了一腔热血,就是一张白纸。她是个好学生,没有什么攻克不了的难题。
幸好,老板长得满帅气的,符合文艺青年的形象。目光清澈,身材挺拔,心底一定也是软软的。她感觉不太可怕了。“应该和师哥一样,就是有点儿冷。”她心里做出了判断。面试考了什么内容她好像都记得不太清楚,觉得就是不太明白。他讲得还挺开心呢。正昏昏然的,只听到他说,“你准备一下,明天来上班吧!”她如临大赦般暗自舒口气,故作镇定地说,“谢谢!”
她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那就随遇而安吧。早会结束,老板叫她去办公室。“你就先给我做文员。今天,先把这两页合同打出来。“她凭着临时抱佛脚的一点积累,弄了一上午,基本上照猫画虎地有了九分样子。老板过来叫她吃午饭时,她有些窘的说不知道怎么打印。“没关系,下午再弄。”他笑着说。神合拍,她怔了一下,怎么他也读过同一本某人的书吗。她抬头找了下太阳的光线,阳光刚好撒在他的侧脸上,一脸的笑意仿佛可以消融一切。
周一例会,几位大区经理也过来了。大家七嘴八舌,真不知道讲了什么。她真觉得此时深刻理解孙悟空被师傅念紧箍咒的感受了。脑袋简直炸掉了几番,这次连窘迫的机会都没有。
接下来,她面临的打击还远没有结束。几乎被碾压得体无完肤了。他还是笑,微笑如风呀。果然,我们不是一个星球的。她的小倔强开始发作了,一定不要你那么得意。跟着同事们磕磕绊绊的补课,没错,她是个好学生。多难的问题都能抓出个洞。
公司的新业务也逐步铺开了,老板打算去国外亲自考查一下。她是不敢想,虽然现在看起来略有体悟,偶尔也可以提出一两个小建议了。陪同老板出国名额肯定没有她的。
“老板在办公室打起来了,快过去。”一名同事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大喊。大家都冲了出去。
她从来没见过别人打仗,或者说亲历过这种暴力场景,跟在最后,靠在墙上不敢动。男同事们先后涌进了办公室。一会儿,她看见几个人一脸怒气的出去了。
午休时,同事说好像是在争出国名额。一个上面的人的孩子刚毕业,想过来做陪同翻译,练练手儿。老板不知道怎么不同意。
接下来几天,她觉得怪怪的。几位老总过来,看见她都是意味深长的表情。是不满吗?还有些什么她读不懂。
“你,来我办公室一下。”他把电话打过来。她习惯性的拿起笔和本子,看一眼上面的备忘簿,今天的日程基本都完成了。
“明天坐张总的车去办一下出国手续,需要拍照,把头发束起来吧。”他淡淡的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她现在觉得他不单单是好看,难得一笑的脸好像很让人着迷。应该是瞬间情根深种吧,她觉得这不真实。他虽然发光到可以做男主角,自己好像还是只小麻雀。反正她认定要为他竭尽全力。她当时不知道自己的誓言在现实面前有多单薄。因为那边的地陪是会讲法语,她凭借英语的功力和一点基础法语,出访任务还算顺利完成了。她毕业不到一年就可以获得了出国的机会,履历上又可以添上一些份量了。她十分感恩,一毕业就遇到这么好的老板,得到了这么好的机会。
阿甘说得对,“Life wa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s. You never know what you're going to get.”人生就像一盒各式各样的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将会是什么。她想不到,她的出国名额为公司带来了多大的灾难。因为他让她走。不管的她泪流得多么多,他没有再微笑,也没有一句话。她觉得没人知道她的泪有多少自责,她有多想让他知道在自己努力为他做事。她觉得没有人知道她的誓言有多郑重。
同事打来的电话,她统统不想接听。把手机丢到沙发上,听着微信的信息声接连不断。她还是拿起了手机,看着七嘴八舌的留言,她慢慢理出了头绪。同事们有的转到老板名下另一家公司,有的到亲戚家的公司上班。那家公司宣告破产了。
她就是一只小小鸟,被别人挡下子弹的小小鸟。她的天整个崩塌了。
她是幸运的,永远知道世界的温暖的,早早就明白没有实力支撑的誓言有苍白。她是不幸的,还没开明白什么是恋爱,就独自背上了一身情债。
她虽然佛系,却坚持公正的原则。时间能教给她的,她现在还无法懂。
……
童话故事都有一美满的结局,王子和公主幸福的在一起。他要她做幸福的新娘子。她是一只幸福的小小鸟,落入猎人爱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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