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以来，当清晨的阳光洒进窗帘时，都会准时出现一只小雀儿，落在窗户上，先“喳喳喳”叫几声，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开始"梳妆打扮”，羽毛膨开，全身抖抖，伸伸翅爪，挠挠胳膊窝，直到机灵的小脑袋在全身上下左右前后都“照顾”了一遍，洗漱工作才算基本完成。怕惊扰小雀儿旁若无人的自在生活，我从未敢拉开窗帘一睹真容，也不知是哪只小雀儿。所以我只能称呼它为"圆影“。圆影似乎专为我说法而来，每次看它的“表演”，我都会想起《无量寿经》里讲的:”人在世间，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当行至趣，苦乐之地，身自当之，无有代者。”而每想起这句话，我都会禁不住悲从中来，总想大哭一场。米拉日巴尊者说:“除了光明觉性外，我没有一个世间的亲人，除了烦恼外，我没有一个世间的敌人。”可是，这句话中所蕴涵的至深真相又有几人能懂呢，护亲伏怨，人之常情，也是众生习气，因为爱惜自己，所以凡是有益自己，令自欢愉的人，都会视为亲友，反之则成仇敌，竞争对手。却不知一切皆是无常，都是自己的—厢情愿。因为亲怨不定故。有一年经常放生“口味虾”，在挑的时候，都会挑完整的虾，存活率高，然而在放的时候，袋子里总会留下不少残肢残爪，放进河里的虾，有的还在那里抱成—团撕咬着，我不禁感慨万千，它们的盔甲，只是用来对付同类而已，如牛羊的角，人类的武器。萨迦班智达说:”世上多半士夫众，常受同类所损害”。又说:”若知所作同他人，和睦相处即智者，即便旁生同类众，岂非类聚住一群。”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动物们自己也知道分类，也知道“照镜子”。在湖州时，我喜欢到莲花庄散步，路上遇到饼干，骨头等食物之类，我都会将其捡到路旁隐蔽处，如果已附有蚂蚁，就察明它们的来路，尽量将食物放到它们的窝旁，远离马路。因为一块饼干等食物上往往会聚集成百上千的蚂蚁，行人不留意的一脚就造下了后患无穷的杀业，果报难以思量。有—次，看到路旁有两堆饼干碎末，相距50厘米左右，有很多蚂蚁在搬运。因为边上就是椅子，我就坐下给它们站岗，乘机观察，左边是颜色深黄的小蚂蚁，数量不多，聚拥在一块大的饼干上，刨的刨，锯的锯，抬的抬。四周有七，八只个头稍大的大头蚂蚁守卫。右边是浅黄颜色的小蚂蚁，数量是左边的好几倍。双方各忙各的，回家方向不同，右边不时有几只浅黄蚂蚁溜到左边来，想混水摸鱼，都被雄壮敏锐的大头蚂蚁逮住，瞬间就被咬成两截。我在边上也无可奈何，它们太小了，咬成—团时，根本看不清爪。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就打算把它们的大饼干弄碎，好让它们尽快搬完。我刚一动饼干，蚂蚁们便一哄而散，可能受到了惊吓。我用小棍子压碎饼干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右边的浅黄蚂蚁以极快的速度奔涌而来，很快就将左边的蚂蚁团团围住，然后，目标明确，分工到位，每10来只浅黄蚂蚁围攻一只大头蚂蚁，大头蚂蚁的所有肢爪都各被一只浅黄蚂蚁死死咬住，动弹不得，不一会就被肢解得七零八落，有的浅黄蚂蚁也被大头蚂蚁咬成两截，然后，只余下大脑袋的大头蚂蚁和半截身子的浅黄蚂蚁在一旁垂死撕咬，其他蚂蚁转移阵地，继续战斗。我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眼泪直流，一直想用棍子拔开它们，不起作用，那个悔啊，肠子都青了。深黄蚂蚁们看到大头武士们都牺牲了，不敢久战，四散逃命。浅黄蚂蚁们很快就将胜利品清空。战场上只留下双方的尸体和—些挣扎的伤员。一阵风刮来，尸体和伤员也杳然无踪。（写于2013年秋）
一圆真相 2018.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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