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读古华的芙蓉镇,序言上便写着一句话:唱一曲严峻的乡村牧歌,便知道这个故事是严肃的,反映现实的,值得反思的,值得细细品味的。至少从它的序言看出来,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描写乡村生活的故事。
这本小说带我回顾了文革那段黑暗时期,书中的芙蓉镇是当时中国农村的小小缩影。故事大概以胡玉音的经历为线,讲述了她在芙蓉镇卖米豆腐发家置业,却遭到李国香等人的批斗,进而命途多舛,人生道路坎坷不平。她的第一任丈夫黎桂桂虽软弱无能,但是最后一刻爆发他屠夫的本性,奋起反抗,却也失去了最宝贵的生命。接连着谷燕山、黎满庚等人渐渐被挨斗,被陷害。整个芙蓉镇像是被牛鬼蛇神充斥着。在那时的背景下,可以说胡玉音这个女子真的承受了难以想象的苦难,就像作者说的,作者不忍写、读者不忍看,我也不忍去揣摩她究竟受到了何种屈辱,不忍再次揭开她的伤疤。
在批斗中,胡玉音和秦书田被罚扫大街,芙蓉镇上青石板大街上到处留下了他们一同扫过的痕迹。同样,在那样苦难的岁月里,在朝夕相处的默默陪伴中,他们萌发了本不合时宜的爱情。在我看来,这样的感情难能可贵,更像是在他们苦难的黑洞里照进温情的阳光,在本是一潭死水的生活里溅起的水花,这种感情从何开始呢?或许是从“秦癫子”为她大婚捣鼓的那首《喜歌堂》开始的吧,又或许是在她经历了丧夫之痛,亲人的背叛等痛苦之后,她逐渐明白,这世上,还是有人待她好的。那时,她是镇上米豆腐摊前笑颜如花的西施,他是经常到她摊子前吃米豆腐的秦癫子。她觉得他可怜,便故意在他的碗里多放点米豆腐,却不知无心的善举会成为日后的回忆的由起,也从未想到日后和秦书田会有什么交集。这恐怕是她承受了太多痛苦的唯一慰藉吧。
再看文末,整天喊着批斗闹政治革命的王秋赦疯了,而吊脚楼的坍塌也预示着一个黑暗时代的结束,虽然李国香等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仍然是政府内部的蛀虫,但是好在最后都恢复了正常,芙蓉镇又是之前那个繁荣的样子。李国香她们始终以为阶级斗争才是最重要的,也甘愿做文革时期的爪牙,被她信任的王秋赦反咬一口也是能够料想到的,坏人最后的结局都不会好到哪里去。最可惜的是,一心为人民服务的谷燕山,莫名的被陷害了,始终喝酒度日,与醉为伴。时间终究不能抚平曾经的伤痛,造成的伤口岂是风轻云淡自行痊愈的呢。庆幸胡玉音最终允许儿子穿黎满庚送的衣服,是不是也意味着她放下了之前的间隙,安于了现状,放下了仇恨呢?总之我很可怜这个女子,却又为她庆幸还有个秦书田,陪伴着她度过最艰难的时刻,陪着她度过以后的幸福时刻。
书中写道:那是怎样的岁月?一切真善美和假恶丑、是与非、红与黑全都颠颠倒倒光怪陆离的年月,牛肝猪肺、狼心狗肚一锅煎炒、蒸熬的年月。正义含垢忍辱、苟且偷生,派性应运而生、风火狂阔。这本书揭露了黑暗时代下人性之恶,却也在一些方面展现着人间的温情,人性之善,以史为鉴,我们不会走错误道路,同时也该痛定思痛,从中反思出一些问题,然后加以解决。最后,正义也许会迟到,但他从来不会缺席,我始终相信那些阴影的地方终会有阳光照到,善会战胜恶,好的一面总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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