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非家中排行第四,是他的名字有个四,本来是仕,身份证弄成了四,就成了四,大约是长辈想他仕途清廉之类。江湖人称他字码哥,湖北黄冈蕲春人士!满脸落腮胡子,声音粗犷,专业厨师。
他也是“老人”了。当时,他那一批新员工下来帮忙时,有人说有老乡来了,以为是贵州湖南安徽的人讲国语的老乡,没想到却是正宗的老乡。虽然他长的很豪放,但做事却细心。生产线扩产。增加了设备归他管,他做事很勤奋,一个月只休息一、二天。
家里有个见了几面并订婚的女朋友四嫂,那女子年初去了江苏,四哥却随表妹一家来到广东,他整天和四嫂煲电话粥,一讲都半个钟以上,不是四哥打过去,就是四嫂打过来。他有时也讲他的困惑,他和四嫂是亲戚介绍的,还按风俗习惯给了数目不菲的礼金,两个人真的不怎么“熟悉”,他有点担心以后。和他说,先结婚后恋爱也没有什么不好,介绍的婚姻不一定不美满,只要是你俩个人好。他又说没有什么钱,寄回家的钱,又让家里弄了装修。怕结婚走亲戚应酬花钱。只是奇怪他们为什么不一起出来做事,也可以培养感情,增加了解。
年底的时候,他请假回去结婚,都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二月初他准时回来上班,还带着新婚的四嫂。他说四嫂性格内向,除了表妹一家人,没有朋友,出去见工又不想做,一直闲在家里,替四哥煮饭什么的。果然,五月份的时候,表妹又有喜了,他们一家需要回去,四嫂也随他们在月底一起回家了,只剩下四哥一人了。和四哥很熟,却没有见过四嫂。他听说公司把这边的外省人转到南通去,他又动心了。说南通离家近了,工资也高一些,可他没有等那一天。转过的人主要是技术人员,又拗不过四嫂的催促,辞职了。还和前走的龙哥一起去了大润发沃尔玛,给家里人买礼物。
他临走前一天,去他租住的屋里吃饭。两个湖北佬在粤地,讲着方言,喝着“劲”酒,微醉,又兼离散之时。弄了一场新“舌战群儒”,他以谢灵运为“诸葛亮”,俺扮作“群儒”,他说谢诗犹如,出水芙蓉,这也是方家的评论。对谢氏,只知他的前人谢安,对阵苻坚的军队,以少胜多。对诗我是喜百家,比如食指的相信未来;汪国真的热爱生命;辛弃疾的醉里挑灯看剑;苏东坡的一蓑烟雨任平生;曹阿瞒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等等。他吟谢的名句:“野旷沙岸净,天高秋月明”、我用范老夫子的“皓月千里,浮光跃金”应;他又说“林壑敛瞑色,云霞收夕霏”,我就拿王勃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回他,杀了他一个片甲不留。最后总结,他说重新认识谢灵运,俺认识了谢氏。次日,还他要去江门坐直达他们家乡的汽车,就胡乱地吃了点酒,作鸟兽散了。
陌生的苏州号码里听到四哥爽朗的笑声,才知道他离开广东,又马不停蹄地去做厨师了。只是奇怪四嫂却在家里没有随他出门。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弹指一挥之间,又过去两个多月了。吾用这等笨拙的文字来记录我们远去的友谊,定格豪情满怀、指点江山的激情岁月,那是一段永不发黄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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