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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如孩子,并不讲意义。

这一世如孩子,并不讲意义。

作者: 付寒烟 | 来源:发表于2018-08-02 20:40 被阅读0次

          作为一个非常有仪式感的人,到了这个时候总是会想我这人生的前二十年都做了些什么值得记录的事情,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遇见的这些人又使我成为了什么样的人。这些想回忆起的最终都湮灭了。基于回忆就像未来一样无止境,基于自己从来都做不了自己生活的评判官,基于我从来没有记清过某一件事也没有准确叙述的能力。

          总会想也许现在正是我的“黄金时代”,虽然没有王小波那样“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的骨气铮铮,但也至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暗半明的云”。

          有时候晚上和室友在超市买完东西,松松垮垮地走在校园里,昏黄的街灯透过茂密的树叶散落下来,我会吁一口气,说大学真好,真想永远生活在大学里,永远大一。“并不清贫的独身女学生,真是一种最理想的生活了。”

          我也想永远19岁,我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候像现在这样,希望扯住时间。19和20,也许只是今天相隔着明天,但对于我来说,20岁以后,就要开始倒数,每一次与身体作对都会立竿见影地付出代价,每一次的错误也会举一反三地逼迫你更快成长。偶尔会在不同年龄的人身上寻找着每个阶段年龄的影子:我老了之后也要优雅,不要去跳广场舞;中年的时候千万不能像这样庸俗;26岁的时候也要和她一样看起来只有18岁。追求的那种小资使我变得脆弱。

          说到这里我的缺点也显现出来了,害怕承担,一直占着年龄的便宜,以前的愚蠢、幼稚、平庸,都会因为“你还年轻”而被原谅。

          二十年来我好像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能让自己引以为傲的本领,我从来都没有为自己真正感到骄傲过,对于那些微不足道的成就,即使都说好,我也认为我只是运气好而已,将功劳归于其他人,越被注意到就越为自己的作品感到羞耻。被认可的时候当然开心,可是想到那些比我优秀得多的同龄人,又会突然泄气,觉得自己跳梁小丑一样搬弄着自己的浅薄。 我承认对于自己的认识是畸形的,生活了二十年也没有悟出什么哲理、拥有什么智慧。每次想到这些,总是陷入奇形怪状的情绪当中。

          不满意仍然是常态,想得多做得少,唯唯诺诺,畏手畏脚。

          我发现我从小到大都是处于被保护者的角色,我室友说见我的第一眼就觉得我精明能干、风风火火,这个笑话我们笑了一年,我和这两个形容词根本不沾边。一直以来周围人对我的爱从未缺席,可能都觉得我父母对我好的过分,“你这么好看的指甲,摘菜会不会弄坏?”“你在家是不是没做过家务?”亲戚们偶尔玩笑中夹杂着讽刺,他们都以为我的生活无风无雨,从来没吃过生活的苦,偶尔的苦也只是因为过于幸福。也是因此,我好像除了过度自我关注也无所事事,于是从小敏感,想得总是比同龄人都要多一些,很少在父母面前袒露心声。小时候有一次听见妈妈和一位奶奶辈的亲戚说“这孩子古怪”,我蹲在不远处偷偷地哭。过于温馨的家庭氛围总会让人觉得不好意思,想赶快逃离。

          乐观开朗,我与这种美好的词语从未沾边过。初中时候正值叛逆期,天不怕地不怕,与老师作对、吵架,在家里也经常与父母闹矛盾,离家出走过,甚至有时候想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好了,我也差点就这么做过。现在回想起那时候,被压迫、被误解的滋味仍然非常清晰。

          这些也只是过去了六、七年而已,在最开始我已经说过我觉得现在是我的“黄金时代”,我从来都不想回到以前的任何一个时候,我只觉得恐惧,现在能记起的不是老师家长如何霸道、自以为是,而是自己多么无知。无知到都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将伤害他人作为乐趣,无知得没有品味,眼界低下,果于自信。无知就是噩梦。

          总会误认为此刻的状态便是永恒,想起中学时期,天还没亮,雾气像人脑一样昏沉,大家一言不发地在朦胧中向前行走,就像是要去朝圣,那时候就觉得这样的日子要无止境地过下去。现在和同学们在从宿舍到教学楼那条被无尽走过的路上,我也觉得好像和以前高中经常走的那条路没什么两样,在此没有从前也没有以后,是要永远这样生活下去。这样的“永远”使我总是对未来感到恐慌,如果以后变数不大了,生活成了一个循环的圆,可能是真正的日复一日的“永远"了。

          李宇春三年前说:“燃烧的信念在我心里面,从未变过,我二十一岁的时候是这样,今年三十一岁,也是这样。”“燃烧的信念”,很迷人,二十岁以前时常颓丧,希望从二十岁开始直面生活,充满力量,努力燃烧,“一定率性而行无所畏惧”。希望能收获爱情。希望能有些令自己满意的成就。希望能多些自信。希望发大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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