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某些原因,我又回了趟高中,高中部的大门依然没有变,拱桥形状的阶梯依然宏伟如初,昭示着它是攀西小县城里最高学府的地位,亦或是安慰着那些中考落榜国重的同学,这里其实也不错。我在门口等了20分钟零八秒,等待高中时候的班主任下课给门卫大爷打电话方能放我进去。这期间有三个学生进去,五个学生出来。进去的如临大敌,出来的似猴子下山。正午的太阳朝西偏了偏,我终究还是进来了,但是我却遇到了个棘手的问题。我该怎么向我要补办材料的老师证明我曾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学校里没有任何材料能证明我曾在这里待过,整整三年。那些日日夜夜就像是天空飞过的大雁,你真真切切的见它从你头上飞过,可是它飞过了,你再抬头看天空,云还是那片云,天空没有一丝丝改变,却找不到大雁的任何痕迹,甚至你会怀疑,刚刚是不是你的臆想?在此期间,我去找了作为高中时代最怕但又最熟悉的两个地方,德育处,教务处。随便拉了个同学问了路,可能是那些坐办公室的领导太无聊,有人毫无避讳的玩着单机游戏,有人在讨论学校八卦,房价。我从容的说明来意,办我自己的事情,心里却盘算着出去了要把他们办公室的八卦与人分享。事情一波三折,终于解决完了。我踏着土狗挣脱铁链般轻快的步伐出了办公室,却突然想起来没有教室可以让我进,与教室里的人分享我刚得的八卦了。我失神的瞬间,几个180+的学生从我身边走过,猝不及防的喊了声老师好,等他们走远了我才反应过来是在叫我,嗯?叫我?啊,确实,论年龄,我好像似乎是可以当他们老师了诶!
正事解决完了,我便抓紧时间在学校游荡,慢慢回想以前的事情。教学楼没有变,那些课桌上依然堆满了书,只是每间教室装了空调,当年我们没有空调,就几个风扇在头顶转啊转,转得人越发的烦躁,有虫飞在一特别文弱的女生头上,我等待她大叫,她只是把虫扔掉,一言不发又埋头继续做那该死的数学题,此刻她有一米八。我继续无聊的看窗外树枝随风摇曳,期待暗恋的那个男孩子路过,我们四目相对,脑补十万个玛丽苏剧情,甚至取好了我们将来孩子的名字。不知过了多久,她做完了题把卷子递我抄随口说了句,该死,做完一套题,刚洗的头又油了。嗯,确实做数学题容易死脑细胞,所以我不写,我看她工整的试卷时,她有两米。走廊依然宽敞,特别适合打闹。适逢课间,走廊却空无一人,早有听闻近年米中管理特别变态,可是下午课间让人去跑步是什么情况?看到他们就在教学楼下的空地上跑得生不如死的模样,我再也隐藏不住我的微笑。我这样会有报应吧?哈哈,不管,我还是先笑为敬,毕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学弟学妹们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加油!莫名的觉得米中的新校服很好看。贵气的大红色,很衬学弟学妹们那高贵的身份!
我又走了一遍教室到食堂的必经之路,用了五分四十秒,回想以前,在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五分钟之前,教室里饭盒碰撞的声音掩盖了老师的讲题声,我和小伙伴们好多目相对,每天都似乎是迎接千禧年般的激动而紧张,倒计时一完,像是一群见到生人的丧尸,汹涌而出,朝食堂奔去。我,一个八百米要跑六分钟的人,12:15下课,能在12:17到食堂排队。这充分说明了人的潜能是无限的。食堂换了大气的牌匾,还贴心的装了自助提款机。不过作为一个刷饭卡就能解决吃喝拉撒所有问题的全封闭式学校,不是很懂这有何意思。还是现在政策又变了?不知道没有了草中的皮孩子,放食堂的碗还会掉吗?我和小伙伴高中三年,可是掉了一桌子的碗诶,心疼自己。运动场和寝室这边砌起了墙,以前的铁网也变成了又高又坚固的玻璃墙还特么的加了电网,安保系统实在是无懈可击。再也不能翻墙出去吃牛肉粉了,就连外卖的路也是绝了。不过也好,这样就不会有人再被框,英勇的翻了墙,回头却发现小伙伴往反向跑顺便迎上教导主任如雄鹰般炯炯有神的目光颤抖到绝望的情况了。而且也没有了小情侣手拉手逛操场来奇袭我们稚嫩的双眼了。听说那时候接吻都要睁着眼睛,老师一来就跑?我现在似乎却在被隐隐的催找对象。操场上依然有好多美好的肉体在奔跑,蛙跳,可是我却再也不会脸红心跳害羞到爆了,有的只是长辈看小孩子的那种慈爱目光。那种吃一根不够,两根恶心的热狗也没有卖了。我找遍了全城也没有找到哪里有卖。
星光大道到是没有变。三角梅依然开得茂盛,像是阳光太炙热点燃了树木,大火蔓延了一片。路灯下面依然挂着那些有点像乡村爱情故事相亲场面笑得傻嘻嘻的优秀职工照片。那种类似于椰子树的热带树倒是长高了些。中间的沟渠依然干涸,只是没有了草中的皮孩子弹弹珠,有点点落寞。旁边的树木少了他们的攀爬,会不会想念那些皮孩子呢?
我反正是一点也不想念,真的,没有一点点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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