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自由之类的借口

摄影感谢·钱小爬同学

特别喜欢的袜子在早上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只，奇怪的很。为什么总是喜欢的东西丢了，是不是因为，不是很喜欢的丢了也会不被注意到。这些小事就特别地磨人，以致出门上班的时候还在想，以致坐在车上的时候还在想。但是我又得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不去想它，故意的不去想，丢了就丢了吧，就是这样吧，总会出现在某个地方，总会丢不了吧，它总会出来吧。对，故意不去找，丢了又怎样呢，丢了就丢了吧，总是不会丢的吧。

脑海里竟然这样乱七八糟地想了起来。

地上有拖把拖地留下的水渍，不是故意地踩了一脚，难免会踩上一脚嘛，那就无意地踩上了一脚，毕竟卫生间有点小（写这几句的时候，想起了村上春树自己在脑海里写字说话的语气，只是想起来而已）。踩上了一脚，又踩在没有水渍的地方，发现，以前总是没有发现，竟然是一朵朵花的样子。仔细看，一点圆圈，外面五瓣还是六瓣的樱花瓣形状，真是美呆了。好吧，在卫生间发现这种惊喜也是够了，还埋怨起自己之前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这么细小而美好的东西。而且就来自自己的鞋印，之前总是觉得是一坨点点点。生活在别的细小的地方折磨你，又在别的细小的地方给你惊喜，让你还不至于一天到晚地想不通，老去想其他什么东西。

今天，哦，应该说是昨天，在家休息了一天，出去了一圈又回来，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觉得一天都过去了。但是看时间才是两点多，外面天正亮着，觉得身处怪异的时间，想写点东西，但是身体不舒服，就安慰自己说，那就看点电视吧，就这样，一直看着点电视。时间却又正常地流逝起来，让人意外地觉得多了一天地无聊时间。

傍晚的时候来临了，没有看时间，只是看着窗外阴天了起来，于是，想起早上出门的时候，有个老太太说：早上还是晴天，傍晚预报有雨呢。于是想了起来，哦，果然是要下雨，哦，是傍晚的啊。也不觉得饿。只是欣赏起来风吹春天的嫩绿树梢，摇摇摆摆，在对面红色房子的衬托下特别好看，一时间，下了一两点的雨，我仔细看着窗玻璃上有雨滴的痕迹。

该是雨停了还是没停，突然窗外的天空出现了一股雨后的明亮起来，我特别喜欢这种明亮，通常会在两种情况下出现，雨前或者雨后，雨前可能是因为薄薄的乌云要来了，阳光遮地不完全，那种明亮像是白灼的日光灯，整片天空都是从上到下一样的明亮，像是在肥皂泡里面，却没有多少热度。像某种日本的动漫片的色泽。

雨后的明亮，可能是乌云过了，雨还有一点的时候，太阳出来了，也不是很强的太阳光，也是那样的明亮，此时还是雨水激发出泥土的气息，风中也夹杂着树叶、雨水、还是土地的气息，闻起来一定很好闻。想出去走，但是不想动，想打开窗，但是终于没有打开。就这样看着窗外那棵绿色的树，在红色的房子上，一会被风吹到这边，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拂着它，又穿透它。它又回归到正常的姿态和形状，可是又有一股风，这么吹拂着它，又穿透它，显得风和树都是温柔的样子，你来你就来，你想怎样都好，反正是春风和雨水，我都是不怕和欢迎的，你看我树梢最柔弱，可是也是最接触阳光的地方，也最具有生命力。我只是想象着风吹树的对话。

有一刻，虚弱的我，也觉得是有风吹过我的身体，又穿透了过去，觉得自己的生命就像一片小纸片，虚弱地在风中摇晃，不敢太动弹和折腾，只是听任着风吹过，我在想风吹过便好了吧，再坚持一会。或许受了风吹雨打，只要等天晴了，多吸收一点阳光，我又会神龙活虎呢，就是这样的嘛，等着太阳出来便好了。

看向镜子中的时候，一时觉得美，一时觉得丑，一时想起要和人拍照片的时候，灰色的和黑色的北京，自己表现出抽离和冷漠的样子，或许再拿上一朵花，我是喜欢花的。可是我想表现出来的是自己内心深处那种黑色地往下拉自己沉重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想，或许是为了显示自己与众不同，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可是又深知自己的普通，看向人群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和他们都是一样的，为了生活，生活在一堆磨人和美好的细节里，到处都是碎碎的锯末，自己站在中间，有时看看好的，有时看看那些坏的。时间总是觉得不够用，当自己足够懒惰的时候，书都会很少去翻，却总是想着要看书，便摞起来一本本放在眼前，直到落上北京无处不在的飞尘，它们或许是从窗户和门缝里进来的，没有办法阻挡他们。其实，出去一圈，脸上也会有细细的灰尘，身体也有，会被包裹，但是，无从察觉，他们也是生活的锯末的一部分，习惯便好。

点了一炷香，没有香台，每次都插在某个蜡烛台里，或者今天就放在了矮花瓶里，看着它们飘逸的香气的形状，去嗅，却没有冲人的气息，但是，从门外进来的人，却说，房间里有很大的味道，香已经是燃完了的。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我却在深夜写起了这些文字，真是奇怪，我明明有点贪睡，可是也怕这些文字溜走，明明之前有过两次想写的冲动，却总是因为时间混乱，没有坐下来抓住他们。此时脑海中是闷闷的，像是睡眠被打扰了，大脑也被睡意困住了，却因为自己的执念，要记下来今天。哦，昨天。

妈妈，总是记起来妈妈，发了一条短信，让我回家，语气有点像小女生。但是，自己却没能回去。深夜，觉得很渴，于是烧水喝了两杯，平时觉得不好喝的水觉得很是解渴。那怎么办呢，等以后自由一点了，就回去陪伴他们。

自由，为什么这个词说出来这么奇怪，好像从知道这个词的时候开始，从理解这个词的时候开始，就会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的感觉，好像，从知道了的那一刻，便从此没有了自由，永远都是被束缚住的感觉。到底，是这个词的缘故嘛，又是谁，发明了这么魔性的词呢，让我们没有一刻做自己，还给自己找诸如自由之类的借口。让人生厌，在这深夜两点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