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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所有相逢,都是久别重逢(九)

世间所有相逢,都是久别重逢(九)

作者: 向上是种力 | 来源:发表于2018-10-18 01:01 被阅读5次

    我总觉得,我喜欢一个人会很用力,不是我喜欢她,就是她不喜欢我,两个人总是碰不到一块。

    这样事情似乎发生过多次,以至于我现在都不敢轻易地去喜欢。就像走在河边,多想要趟过去,却怕水深把自己淹住,小心的用脚尖先蘸下水,一旦觉的脚凉,立马缩回来。

    其实,我是有水性的,也会凫水,可是,水太凉啦,我游到一半,就有可能被冻回来。

    这样事情似乎发生过多次。于是我养成了,常在河边走,散步看人游的好习惯。

    我分不出什么时候水是暖的,可以下水,印象中所有的时候,这水一直是冰的。

    1.

    “为什么有些动物的血是不能吃的么?”

    因为它知道有人要杀它,它就有怨,死的冤,又无处伸张,这怨气一股脑的都化到血里,这血就是紫红色的,它有毒。

    那些清真的人是不吃动物的血,还有它们的内脏的,而我们啥都吃,从不管,它是怎么死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杀羊的时候总会有膻味,而人家阿訇动过手的,却没有。

    我坐在她面前, 从桌子上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在手中来回撵,搓成一条细绳,再使劲,就断了,还是继续搓,把断的一段搓成更小的一段。

    我问吃什么,她说随意,好,点了鱼,点了土豆丝,点了最喜欢的干锅肉包菜,要了米饭,她继续看着自己的手机,我重新抽一张纸,继续搓。

    “我们两个还是散伙吧......”,她没抬头,继续扣着手机,说的好平静。

    我使劲的搓着纸条,使劲拧,深吸一口气,手都有些抖,还是使劲的拧着手里仅剩的一小段软纸。

    我眼里是空的,脑子也是空的,说什么都是空的,这种感觉似乎有些冷,整个城市就像一条冰河。

    这样的事,是早有预料的。从她意志坚定地要一个人去国外时,我就开始像被屠宰的羊,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提心吊胆的过了三年。

    从那以后,我都感觉整个人都得了病,病到血液里,我需要换血才能够清除这里面的毒,可是却没有找到可以换血的人,我就是等着被宰的这一天,麻烦快点,动作麻利点。

    离开一座城市,不需要理由,仅仅是因为没有留的必要,或者说,仅仅因为此后在那里都是一个人,只是不想在这个被屠宰的地方,让我经常想起你就想起那把刀。

    2.

    “我得感谢你,当年李颖的事......”。

    这时他和我喝醉时说的话,我已经不嫉恨他了,我张开的嘴巴,似乎在笑,可是,笑也是苦的,干脆再碰杯酒吧,他也端起来,一饮而尽。

    “听说她在国外,过得还好吧?”,南瓜问。

    “不知道啊,我们没联系过....”,他说。

    “真没联系啊,艹你大爷,当年数你对人家最那个....”,南瓜骂着说,作为旁观者,他们看在眼里。

    “来,喝酒喝酒...”,菠萝和他媳妇说着,又端起杯子。

    “好好,来来来,祝你们新婚快乐!”,我也端起杯子,和他们碰杯。

    “真没联系?听说过得还可以啊,在大学教学了...”,菠萝又提起,看着南瓜,又看了我俩,一股子坏笑。

    李颖,当年是外语系的,和我高中一个学校,在高中时就注意过她,那时不知道是喜欢,但是每次看到她,都会觉得心跳加速,每次课间操,总是能从一群人中立马搜索出她在哪站。

    大学时,我们一起来的,我去过她家里,帮她带行李,给她准备一路上食物,她睡着,我给他我的肩,我第一次可以这么近的闻到喜欢的人味道,那股清香,我心里美了一路,心想着以后要是一直这样就好。

    我们几个,南瓜、菠萝,我和他被装进一个宿舍。南瓜带着一副深厚的眼睛,看着斯文,说话粗鲁,动不动就是脏话,菠萝年龄最小,白白微胖,人小鬼精,他披散着长发,高鼻大眼,像当时流行歌手郑钧,我瘦瘦黑黑,除了个头和他一样,看着土里土气。

    军训完,南瓜就嚷着爆料,他,喜欢一个女生,外语系的,就在我们墙隔壁啊,打电话到人家宿舍。

    “找谁?”一个女生电话。

    “找...”南瓜还回头看他,问,“艹你Y的,人家叫什么名字嘛...”。

    “不管找谁,先对首诗,对不上就挂了...”,对方突然冒出这个问题。

    “哎呀,还有难度哦,你说...”,这挑起南瓜的兴趣,菠萝凑过来,“我靠,遇到人才了,可不要丢了喽...”。

    “听好了,天苍苍,野茫茫,隔壁宿舍一群狼..”,女生一口气说了出来。

    “长叹息,以掩涕兮,隔壁宿舍一群鸡...”,南瓜不假思索居然说出来了,我们正猜对方会不会觉得我们太流氓。

    “哇,姐妹们,他们居然答出来了,答出来了...”,女生宿舍居然一阵欢呼。

    当我一听他报的名字,就不说话了,没想到他居然找的是李颖。

    那就是我一直喜欢的人啊,而他们似乎已经拉过手,亲过吻,原来每次听他会回来说的人就是她。

    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吃醋,什么是心碎,什么是幻梦的破灭,什么是空落落。

    这样的日子,我眼睁睁的看着,经历了大三,经历了实习,经历了毕业,到最后各奔东西。

    我之后很少见到李颖,也很少见到他们几个。只是这次菠萝结婚,说要聚一聚,我们才好不容易凑在一起。

    他和李颖也没在一起。

    “我是后来才知道,你也喜欢她的”,他醉着说,

    “她说,她以前喜欢过你”。

    3.

    在那之后,我遇到一个人,我知道,我喜欢她,因为她笑的时候像李颖。

    我们在一起两年,我上班,她说想要继续上学,这次不想在国内上,到国外去。

    我努力上班挣钱,她可以安心在学校看书,我那时能做的事情就是给她打钱,给她打电话,送她回学校。

    我们本可以住在一起,她说想住在离学校近的地方,就搬到郊区大学城,租了个房子,我每周末去看她,因为房子是租的房东一间,每次我只能在楼下等她下来,在楼下与她分别。

    后来,她如愿以偿,考上了。

    我继续的工作,上班,给她买机票,送她到机场,然后她辗转十几个小时到一个我从未去过得地方。

    她做了交换生,又到了另一个国家半年,我继续等,每次回来行色匆匆。

    我们之间的不止隔着时差,还隔着一层未知的未来。她的未来会比我走的更远,而我却似乎跟不上了。

    我知道会有一天,结果会很残酷,我也希望会像阿訇的一个快刀,一下去我就过去,可是我没有,我只能是以这种慢慢等的煎熬,让这段感情由暖变淡,由红色变成紫色。

    有一天,她在电话说,给我说一件正事,我问,她说非要亲口过来给我说,我心理就忐忑的等了几个月。

    我希望是最好的事,比如她说,“我们结婚吧...”,可从这些日子的情况来看,完全没有这样的蛛丝马迹可寻,反而一股不祥的惶恐,始终笼罩着我。

    那天,她坐着一辆车,车里有个男人,比我帅,比我白,更有的是比我有财,她从车里下来,示意让他等他,然后男的亲了她。她回过头,走进了我以前经常带她来的餐馆,可是这一切,我都从橱窗的玻璃看到了。

    “你也没那么喜欢我,是吧.......,我听过你说梦话时喊过一个名字......,可惜,不是我....”,她顿了下说。

    “其实,你知道的,我也没那么喜欢你...”,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

    4.

    关于他,李颖,还有她,我们都经历了最苦涩的青春。

    当我那天翻开李颖生日,我回想起,我送给她的一块卡西欧手表,她在一周后,我生日时送我一条粉色的领带,我还藏着,不知送她的那块表,是否她也保存着。

    还有她,这个曾在我们吵架时,在我胳膊上挖去深深肉丝的人。

    我们再也不见,再也不见了。

    此后,我喜欢过很多人,喜欢的时间都很短,有时未曾开始,已经结束。而这样的好处,就是我不会记得那么多,我的血液里也不会留存那么多毒素。

    有时她们始终让我想起,我喜欢过,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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