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学校之后,我一直想写一篇关于高中女生宿舍生活的文章。
前几天突然心血来潮边想边写码了九千多字。我本想再写些,不知怎的这便签上限九千九百九十九字。多了发不出去只能作罢。
八十年中后期,读高中是一件很苦的差事。“凉桌子热板凳铁砚磨穿”大概就是那时候高中生读书的写照。
吃饭从家里带粮食交给学校伙房然后给饭票,一百斤小麦给八十斤馍票,菜票另外用钱买。那时粮食还不是很富足,就从家里拿些馍垫吧。从家里拿馍吃比交粮食划算些。拿的馍搁在网兜里放到学校伙房蒸笼上让师傅给馏一下。
馏馍的学生多,等到下课吃饭去拿自己的馍时才发现自己的馍早被别人给拎走了,只剩下别人成色不好的馍膜躺在那里。
吃了亏就不再去伙房馏馍,直接吃。
吃菜也是从家里拿,豆糁蛋、酱豆和咸菜。吃饭时我们女生一起吃。寝室里、教室里、操场里都是我们吃饭的地方。我们吃无定所。
冬天我们啃带有冰碴子的凉馍,夏天啃带有绿醭的发霉的馒头,吃成了肠胃炎,又去校医那里打针,打针的钱足足够几个星期的生活费。
毁了身体,遭了罪,都是钱闹的。家里大人说我们颠倒不开大小头。
我们睡的床都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板床,把床铺在三间大筒子屋子里,房间阴暗潮湿,墙壁斑斑驳驳,墙壁露出砖块,潮湿得往下掉出蓝灰色粉末。有的同学在这潮湿的环境中甚至生了疥疮。
从家里带过来的床一排排地挤在一起,在寝室里看起来就像一张大木排。
木排上面有五颜六色的铺盖卷,家庭好点的同学铺盖卷显得档次高一些,家庭差点的铺盖卷要么深蓝,要么深灰。红底带凤凰的大花被子是家庭还不错的人家才能拿出手的铺盖。
我刚考上学那会儿,为了奖励我,我母亲特地给我做了一床新盖地和新铺地。
我们这儿叫被子为盖地,叫褥子为铺地。不知道为何这样叫得惊天动地。
家境不好的甚至连一张床也带不起,没有床住只有和条件好的同学合床住。我曾经在普通高中读过书,遇见一个条件差的同学带不起床,她想和我合住,我没有拒绝。
一天晚上她点蜡烛看书的时候迷糊了,蜡烛燃着了被子,失了火。一股焦糊味在三间大筒子屋里把人呛醒。
我的花盖地被她给烧几个大窟窿,铺地也烧了几个洞。
突然发生的火灾让全寝室的人胆战心惊大,都怪看书的那个同学不小心。烧了被子是小事,要是出了人命就倒霉透了。
看书的那个同学显得很不好意思,她给大家说对不起。她本身家庭贫寒,除了道歉还是道歉。
我心爱的花被子被烧,心疼死了。寒假我把铺盖卷带回家想让我母亲给收拾一下,我母亲看到被祸祸成那个样子的铺盖说我是个败家子。
“好好的盖地咋能烧成这个样子?你是怎么弄的?就不该给你套床新盖地,你除了会败家还会干啥?”
我母亲看到被子上一个又一个的黑窟窿,还有那被烧成黑色的白棉套,气得咬牙切齿想拧我耳朵。
我委屈得很,说盖地不是我烧的,是和我住在一起的那个同学烧的。
我母亲不信,非说是我把被子祸害成那个样子。
我真的给母亲解释不清,只能背上败家子的黑锅。
后来我转校进了重点中学,条件稍微好一点。不过女生寝室还是大通铺,寝室里摆了铺板睡在上面又板又硬。几十个女同学挤在一起,连翻身都感到费劲。睡觉时要是发癔症打梦拳,说不定就能用手挠着室友。
在那艰苦的日子里,我们还是非常开心,在一起读书,在一起唱歌,在一起买廉价的护肤霜把脸蛋抹得白乎乎的,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无聊的男生会在班里评价哪个女孩子长得美,他们给每个女生都起有诨名,当一群女孩子走上楼梯,他们会在旁边喊:“一二一”的口令。气得女孩子向他们翻白眼。
我文章里面胆小怕事的杨思曼,高傲冷漠的苏苗,漂亮无比的小西施岳霞,沉鱼落雁的赛貂蝉陈晓都是高中时代班里女生真实的原型。还有那个生活艰苦的李桂英和待人厚道的汪蓝、黄小凤都是我的同学。我觉得有必要写写她们。
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只停留在遥远的朦胧季节里,再回首恍然如梦。
我把这篇合集后会重新修改,我觉得里面人物描写少了,缺乏个性,要大量删除重新编排。做文章修改很费心也很费眼,可是我喜欢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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