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我都遇见那个小贩,他叫道: “镯子呀,亮晶晶的镯子!”
他没有什么事情急着要做,他没有哪条街道一定要走,他没有什么地方一定要去,他没有什么规定的时间一定要回家。
我愿意我是一个小贩,在街上过日子,叫着:“镯子呀,亮晶晶的镯子!”
从一家门口,我看见一个园丁在那里掘地。
他用他的锄子,要怎么掘,便怎么掘,他被尘土污了衣裳。如果他被太阳晒黑了或是身上被打湿了,都没有人骂他。
我愿意我是一个园丁,在花园里掘地,谁也不来阻止我。
从开着的窗口,我看见更夫走来走去。 …… 更夫摇着他的提灯,跟他身边的影子一起走着,他一生一次都没有上床去过。 我愿意我是一个更夫,整夜在街上走,提了灯去追逐影子。 ——泰戈尔《职业》
当我们探讨生活的此时,都会感叹负累的生命。如果只取我之所需,满足于食物和行走,是不是会有另一番景象?
——可以自由得像小贩一样:在街上过日子,没有哪一条街道一定要走,没有什么地方一定要去,没有什么规定的时间一定要回家。
——也可以随性得像园丁一样:在花园里掘地,要怎么掘便怎么掘,被尘土污了衣裳,被太阳晒黑了,或是身上被打湿了,都没有人骂。
——或是像一个更夫:整夜在街上走,提着灯笼去追逐他的影子,轻盈得像个孩子。
自由的意志永远得不到现实的满足,而自尊又不允许精神萎靡或者屈服。所以精神与躯体背道而驰,自由成了悬而未决的迷案。但自由充满了魅惑,呼喊在每时每刻,仿佛在水一方,却是永远的彼岸。
这难道就是宿命的诡计?似乎近在咫尺,却又永远遥不可及!
自由之于你我,像空气一样可贵,但是又何尝不是像空气一样慷慨!
当朝阳洒满大地,行走在人流不息的街头,向晨曦投去笑意,向飞鸟挥舞手臂!那时无拘无束的脚步,是不是也像街上的小贩、花园里的园丁和追逐影子的更夫一样,走在了自由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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