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先放个小番外作为礼物哈。
虐了点,但我回来了。
正文
“我不愿意嫁给你的,我自始至终爱的,只有旭凤!”
新房内红烛燃烧,润玉披了件袍子,退出了新房,合欢酒没喝,发丝亦未系,我不明白,他既强娶了我,却为何没有强要我。
我只是含泪看着他落寞地退出了新房,然后,便是孤寂的长夜。
之后有一天,他醉了酒,终是没有忍住,含泪与我行了夫妻之礼。
“我必须变强,强大到所有人都臣服于我,若非如此,我如何才能护住我所爱之人!”他的眼尾猩红一片,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之后,我们的关系便跌入了冰点。两人只是相对无言,象征性地对着公婆行礼。
后来,公公在朝堂上被人勾陷,被流放,之后,府上的光景便大不如前。
婆婆也因为这事郁郁而终,我与他披麻戴孝,我经常看到,他的眼底湿润一片,只是在对上我的眼时,他又别过头去。
之后,他便把自己埋在书堆里,只偶尔来陪我吃吃饭。
一天在饭桌上,他对我说,“如今我家道中落,觅儿随时随地可以逃走。”
我哑声了半天,道了句,“婆婆尸骨未寒,先缓缓吧。”
然后,就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
后来,润玉果然考取了功名,让家里东山再起。从前避而远之的亲戚像被风刮过来一样成群结队的上门,少不了的是一阵恭维的话语。
润玉青云直上,很快,便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
他的手段我不得而知,总之便是无所不用其极,就像他当初强娶我一般。
披着件青花锦裘,随意绾了个发髻,屋里的檀香纷纷寥寥,新漆的炕凳安了火钵,侍女给我沏了杯青茶。我望着手里的茶盏出神。
他有时会执着我的手,微微抱一抱我,便又出了门。我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奶娘,公公被流放,婆婆因为受了冤屈含恨而逝。奶娘日渐憔悴,他孝顺,待奶娘如生母一般。她有时会握着我的手,冰凉的质感传来,我便反握住奶娘的手,回她一个宽心的微笑。
“你心灵手巧,为我绣件袍子如何?”奶娘温和地对我说,我虽讨厌润玉,但对奶娘还是很喜欢的,便应下了。
她对我说,本来一个活泼性子,如今变得这般知书达理,倒有些不适应了。
我只是微微笑着,道了句不打紧的。
一日正待吃茶时,丫头慌乱地跑来我房中,道“夫人!旭凤公子,正押到断头台去了!”
青茶被我一时失神打翻,溅的我素色衣衫上满是水渍。
我的内心变得慌乱无比,铺天盖地的恨意席卷而来。我颤颤问道“监斩官是谁?”
“是大人。”
旭凤终究是被他杀了,我无力回天。
可笑的是,我竟怀了他的孩子。
那天他回来,我恨恨地说“好啊,一命抵一命,如何?”
他将我的手臂掐得起了几条红印子,眼尾泛红地问我“你什么意思?”
“你的孩子,没了。”
在这之后的一个月,他便再也没有来看我。
在还剩一朵青莲还没绣完时,府中传来润玉失踪的消息,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公公因着润玉的手段而结束流放的好消息。
我寻了件披风,来到奶娘房中,奶娘斜斜倚着,眼中泪花还未干。
我劝慰了一番,又哄着奶娘吃了药,奶娘道“就看这孩儿出生时,玉儿肯不肯回来吧。”
我出了门,再也忍不住,扶着门框身子便软了下去。北风扑打在我的脸上,脸上如刀刮般作疼。我哪里肯狠心杀了自己的孩子,不过是气话。后来我得知旭凤是因为卖大烟而被问斩,我便知是我错怪了润玉。
一个人看人时总是那般的,当你以为一个人坏到极点时,便不愿意再去追问原因了。
只是,这些我都不敢同奶娘说。
公公回了府,府上上下齐齐跪拜,公公风尘仆仆,眼中的坚毅却不减分毫,他宣布道他将亲自去寻润玉。我主动请缨,公公却婉拒了。
他说我的身子一天天重了起来,实在不能冒这个险。
我心里愧疚的紧,我隐隐觉着,我与润玉,恐怕再无相见之日了。
我还是偷偷跟着公公的马车去了,处处隐蔽,不教他发现。
后来,公公在一处亭子里会见了老友。我便是躲在亭子后面,见着了润玉。
也许是上天的刻意安排吧,润玉终究是会来见我们最后一面的。
两和尚携了一人前来,那人墨发如瀑,气质儒雅,我一眼便认出,是他。
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我止不住干呕,不适的感觉让我的眼角沁出了泪花。
公公赶紧前去,扶着润玉道“可是我儿润玉?你怎会在此?”
只见润玉在雪地里重重跪了下去,向着公公叩头,他没有说一句话,他的墨发上沁着雪花,他顿了顿,又是重重一叩,三叩过后,他站了起来。眼里没有温存,转过身去。公公想要拉住润玉,却被旁边的和尚止住了,空灵的声音泛起,道“凡尘已了,施主莫要强求。”
公公认出那两个和尚便是润玉出生时来府上的那两个和尚,想要对润玉再说些什么,却只认为,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便终是松了手。
他回了亭子,对着友人道“润玉衔玉而诞,我一早便猜到,会有这么一天。我们父子,情尽于此。”
友人又斟了一杯酒,悠悠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凡尘琐事随他去。老伙计啊,再来一杯吧。”
我回了府中,公公没有责怪,只对着众人道“玉儿非凡骨,诸位便宽心些吧,我府上倒是有几分佛缘。”然后他看了我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倒是奶娘前来抱着我哭,我只觉得冷极了。我不知道我为何不敢去拉着他,是不是只要我拉着他,他便会回头?
奶娘哭着累了,悲哀道“你给他绣的披风还没绣完,他怎就这般入了佛门?真真是作孽啊!”
我愣住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我明明一早就猜到,那件披风,奶娘是做个牵线人,让我给润玉绣上一番,我明明一早就猜到,又为何会答应?
我好像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入了夜,我拿出那件披风,绣完最后一朵青莲花。
一针一线,一直到半夜,丫鬟看我屋里还亮着灯,便进来瞧我。
“夫人,先歇息吧,您怀着孩子,受不得这累啊。”
我不言,今日,我好像失了力气,又好像,还有无限力气。
“夫人,别绣了…”
我没有停下手中的针线,还是一针一针地绣着。
“别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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