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信我知道自己在写什么,这是我能确信的东西。
高考一百天倒计时那晚,口号是我带头喊的声音特别大,三遍,我的比他们的还大,隔壁班的同学后来告诉我那晚在床上特别想爸妈,我们班同学那几天晚自习没有一个人说话…之所以我来带头喊,是因为开学第一天,我拿着一本算是散文的书在自习课上翻,生物老师是班主任的老周,身材高大、声音浑厚,是我见过的最壮、最正、最帅、最能给人安全感、最符合父亲这个称谓的人,我发誓,至今我还觉得是。大概一个有点任性、有点不羁、成绩也还可以的坏男孩,刚好对他的路数吧。他抓到我的那晚我在看余秋雨,有些东西明明未必好也不会让你觉得腻,就像当年我读刘亮程,读到今生今世的证据,好多好多遍,至今我还在想什么是我今生今生的证据。那一晚,余秋雨的句子特别有诗意,我陷进去了,砰砰砰的想象大美大悲大喜…我拿掉眼睛,把书贴在脸上或者是把脸贴在书上,右手在日记本上时不时的写两句,字特别的大的写。
那时候或许老周选我是对的,只可惜,一如既往的,我的成绩只有第一次和最后一次颇让他满意。
其实,我也许算不上坏,一直也算不上,顶多也就是耍酷的佯装,在那个年纪。我一直对他们特好,打心底里。我自己在的每个班会,我都特激昂,这种激昂每次都能管上好几天,我还练就了一幅闹市读书的本事,劝慰我的有些神经衰弱的伙计,有时候,我解读老周、解读教我们数学的副校长,我告诉大家我能抓到的老师们的每一件糗事,让同学们不用对老师心声仰望,背后损老师这事让我和我的同学们都觉得特酷、特能暂时缓解压力。
我的那帮同学对我也特别好,特痛苦的时候,我把他们爸妈当成我爸妈,所以他们爸妈送的饭菜我从没客气过,所以每次碰见他们爸妈我都多话,特别多话。我的这些个同学的爸妈或许是本就挺喜欢我,或许就觉得我能帮助一下他们孩子吧,按照我同学的转达,都是希望能多跟我这样的伙计学点有用的东西,怎能不惭愧。最难忘的两件事,一是高考完一年后的一天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的这其中的一位阿姨竟然还认出了我,在非常远的地方质问我,放假为什么不去他们家,另一件,唯一的一次家长会我们家有人参加,那个我永生难忘的还是个姑娘的倪老师,在我考试超长发挥后,让我的家人去讲讲台跟别的家长讲两句,而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的外公,后来告诉我,他实在是折腾了非常久也没摸清我们那个因为学校撤并已经倒闭了的学校的校门在哪。
再后来,我觉得,老周其实错的离谱, 他们,我的同学,信了那颗毒瘤,我种下的毒瘤。或许不一定全是老周或者我的错,因为我明白这种贫困地区的教育往往全篇都是励志的教育。但毕竟,多年以后谈起我,好多人还因为那些而对我印象深刻。
离开,我就再也没回去过,一天,老周,给我发了祝福的短信,读着,读着,我没想到应该回什么,后来就忘记了。弄不清楚,我是不是不想去面对,我尝试着参加我那些老朋友们的聚会,想说些什么,想一如既往的热情,终究还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我已经没办法再去改变他们的什么,我怎么能去扰乱别人平静自在的生活…
现在我工作,开始工作那会想着只有把商学、社会学、心理学、历史学、生物学...都懂了,不是毒瘤的那种懂,好像是真懂才能真正的做好我的这份工作,挺难的。接触的东西越来越多,见得越来越多,有时候我怀疑曾经的对错,我怀疑对错背后的对错,我怀疑对错的对错,我被教着去跳出来看问题,我信了,我不停的跳,不停的去跳,不停的跳,不安,仿佛是知道的越多不确定的越多,不确定的越多越觉得不安,不知道该信什么,不知道什么是信……
不去想,不想,走进了这家影院,认真的看,不准自己去判断,不准自己去评判。
女主角露面,我听到她那笃定、认真、纯善、透亮,总之是非常非常特别的声音,我想起了我的一位同学,大学的同学,我在微信上告诉她,告诉她,她的声音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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