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那年我身体逐渐康复,回学校直接读三年级,当老师问我要跟谁一桌的时候,我智睿的往下拉了拉帽子,当然是女班长啦那还用问么,我很喜欢学习好的女生好么。和班长做一桌本是件挺痛苦的事情,你要忍受她傲慢的性格,学霸的鄙视,还有被她班长头衔所奴役的命运。
但这些我HOLD住。智商上我全然将她压制,而我自小就有英雄气质,在自傲自恋上她也远不及我,我还有体弱背景,老师再三叮嘱大家,这孩子不正常,有病,大家小心点。班长无奈之下只好妥协表示,三八界画好,我们还是可以和平外交的。我很开心的在我俩的课桌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
班长有时喜欢和我说话,有时特不喜欢和我说话,搞得我处处小心,格外在意女人的情绪变化。幸好她有一个很是开朗的表妹同班同家,我决定先从容易的入手,和她妹搞好关系,再让她妹旁敲侧击说服她,让她对我好点。随着相处,我们逐渐了解了对方的生活习性,变得默契起来。我和她们一起上下学,冬天学校里没有暖气,班长要早来开门,生炉子暖和教室(即便夏天时候她俩也是最早来的),我趁机也早来装作很用功学习的样子。哎呦,好巧,你们也这么早。放屁,我们天天这么早。放着我来,这种事情……这炉子怎么生……
如果这时候有‘逗比’这个词,她一定会说‘你这逗比别闹’的。后来我四五点就起床了,就踏着夜色在她家门外等着,徘徊着,埋伏着,忍不住了就喊几声,班长,我在外面等你呢!班长!班长!起床了!。看到她们出来,再装作慢悠悠的样子走过去。哎呦,真巧,你们也走这条路啊。放屁,你刚才喊那几句把我家里人都震醒了……。他们对我的嗓音评价如何?滚犊子!
那时候无拘无束,和她们在一起我感觉很快乐,甚至所谓幸福。我不再旷课,天天上学,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但这一切美好生活,被黑龙将要觉醒的消息所打破。我不得不在她们面前做些奇怪的行为,说些奇怪的话。比如寻找封印点,突然跑开,蹲下来挖坑,放入封印球,以防止黑龙行动。她们追上来了就若有所思的说,没什么,没什么。我尽量克制自己表现出那种独自负担拯救世界的历史使命一样的神情,不过她们还是觉得我神神叨叨的。我理解这种想法,但我还是很希望她们能够看到我孤独的另一面。
临战前夕,我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黑龙的能量指数超过我三倍。我丧失了仅有的一点自信心,躲在被窝里哭了好久,随即我给班长写了一封好长的信,大概内容是“大黑龙要复活了,世界岌岌可危,这段日子的异常表现都是在想办法制止它,呜呜呜,过两天就要和它决斗了,但我没有信心啊他力量太强大,我,作为一个励志于拯救世界与维护世界和平的少年,希望明天能够和你一起商讨一下作战计划,么么哒”什么的。
那好像是放寒假前几天的一个周末,我清晨四点多便起来了,踏着白雪迎着冰霜,来到她家门口。天未亮,月影星稀,偶有狗叫鸡鸣之声,她的房间亮着灯,想必也已经起来了吧。我踌躇好久,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把信塞到了门栏上,还在为摆放位置美不美观而犹豫时,突然她家门口似有人出来,我迅速带着爽朗的笑声,一路小跑奔回家去了。
到了约定的那个周末,我在学校操场正中间蹲坐了一下午。没有人来啊,没有人来。没有人来啊,没有人来。当然,我心里并没有觉得失望或是伤心,因为事情本就该是这样,昨天我很蠢,英雄本就是孤独的,没有人会理解你所做的事情,他们会认为“你怎么能做出这么羞耻的事情”,揣摩了别人的心理后,从而让我也对自己的行为而感到羞耻。理智的想一想,最先看到这封信的肯定会是班长的父母,她父母很严格,自然会对这封信做愚妄的判断,去迁怒于她。而她,即便她很聪明,也不会看明白我这封信里所表达的含义。
那天之后,我变得无比冷静,就算是黑龙觉醒,我也没有一丝的恐惧,激活封印球后,我瞬间就重伤了它,并把它推回幻界,重新封印。但我依旧在惶惶不安中度过那个寒假,翻来覆去的想该要如何的去面对班长,甚至重新有了不想上学的念头。
因为黑龙的原因,那年雪特别多,每每雪后,学校都会组织学生们去扫雪,我们自然也不例外。于是我和班长在一次扫雪中提前碰面,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每次我看她的时候,她都会转过脸去避开我的目光。我心中急切,开玩笑一样不小心把雪扫到了她脚边,她很生气,很激动,用手中扫地的工具打了我几下。她哭着说:滚!我没意识到她为什么打我,但当她说出那个字后我突然醒悟。我就要滚起来了。
寒假结束,开学第一天老师便给我们调换了座位,班长依旧是班长,她表妹依旧是表妹,只是少了一个整天跟在她们后面的我。我想,就算没有我,还会有其他人代替我,对于班长来说,后面跟着是谁并不是很重要,只要能帮她开门燃炉就行了。高中时候其实还有几许的交集,但我没再和她联系,即便她对我朋友说”他是我小学同学,但他不记得我了“,我怎么可能不记得,我深深的记得那一个”滚“字。
故事讲完了,为什么讲这么小时候的事情呢,可能起因是有人问我以前的感情经历是怎样的,差不多就都是这样的模板吧。即便我长大了,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形式。总结起来就是,因一个妹子的特长而爱慕她,做些中二的事情讨好她,得她欢心。但总是无法很好的表达自己的情感,而当对方情绪化的时候,厌烦我的时候,我便自然而然的滚出她的世界。只不过临走之前会静静的在心里又刻上一个“滚”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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