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加缪“在巨大的灾难面前,未来已经成为那永远无法到达的彼岸,虚无缥缈。在没有未来的城市里,人们只能放弃忍耐和矜持,尽情满足自己的各种欲望。这样的末世狂欢的场景实属必然。”
这也是一篇太著名的长篇了,加缪存在主义的封神之作。我想大家打开搜索引擎,就能找到无数篇关于小说象征,内涵的一系列探讨。其实我对于其中的各种反法西斯内涵等等特征其实没有什么感触。这篇小说最吸引我的地方,其实恰恰是充满加缪式存在主义的小说世界构造和情节发展。
鼠疫这个世界其实很简单,但是也很难构造。一个因为流行疾病而被封闭的城市,典型的末日孤岛世界。从面积来说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简单了,但是末日所反映出来的复杂的人性,还有失去秩序的活动其实在一篇不长的文字里面是很难呈现的。面对这样的一个世界,加缪选择了一个更独特的写法去呈现。整篇小说文字很干,的确像很多评论说的那样,他没有使用任何复杂的情景描写,而是用非常紧凑的叙事挤满了整篇小说。为什么说这样的叙事是富有存在主义色彩的?我粘贴了一段维基上对于存在主义的解释:
“存在主义認為人存在的意義是無法經由理性思考而得到答案的,以強調個人、獨立自主和主觀經驗。其最突出的命題是:世界沒有終極的目標;人們發現自己處於一個隱隱約約而有敵意的世界中;人們選擇而且無法避免選擇他們的品格、目標和觀點;不選擇就是一種選擇,即是選擇了「不選擇」;世界和我們的處境的真相最清楚地反映在茫然的心理不安或恐懼的瞬間。”
存在主义强调人的行为,加缪就用这种很酷的写作手法,将所有笔墨用于叙述行为和故事,将所有对于主旨和情感的提炼交由阅读这些行为的读者。末世是最典型的荒诞世界,物质世界的崩塌和秩序规则的缺失解开了主观能动的枷锁,末世中不存在理性,有的只是人最主观最本能的反应。所有的混乱和不合逻辑在末世的背景下都是合理的。但是《鼠疫》里面各种荒诞和反常的情节密集地连接在一起,呈现地却是一个严谨完整的感觉。当你从文字中出来,脑海里重新演绎起小说的情节,你会看见一个很完整的经得起推敲的世界。我想加缪为什么凭着不算很长的长篇获得了诺贝尔奖,并在存在主义封神,是因为他用一种文学的方式,去证实了存在主义的可行性——在一种预设的道德标准和规则全然丧失的角度下,人各自处于存在而行动,一样会构成一个合理的世界。
“我们心灵深处始终存在的空虚感确是一种流放之感,一种明确清晰的情绪,一种焦心的回忆之箭,一种荒诞不经的妄想,不是妄想年光倒流就是相反地妄想时间飞逝。有时候我们让自己陶醉于幻想境界,设想自己在愉快地等候亲人回来的门铃声或楼梯上熟悉的脚步声,再不然便是故意把火车不通的事忘掉,在平时乘傍晚快车来的旅客应该到家的时刻,赶回家中等候亲人。”
我对存在主义有着一种热爱——我非常认同尼采的三观,通过最近阅读的两本小说我也开始喜欢上加缪。以“将死之人”命名的这个我的确是信奉存在主义的——我企图创造出这样一个灵魂,他没有基于任何的外力和物质。我将我所有的理想主义与浪漫主义堆砌出了这个“我”。今天这个公众号有12个人可以看见——但即使一个也没有,我依然像这样去存在着。我想存在主义是一个无法在现实世界存活的异端,因为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江湖,有道德,信仰。我们并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我们在自己的三观指导下做出那些必然的选择,走上那些必然的道路——而我们所依赖的三观也是各种外力的作用。现实的我信奉着斯宾诺莎的因果论,对于所做的一切都有着一种命中注定的笃定和预示到结局的悲观。这样的生活其实是可悲且无聊的。所以我很庆幸我保有着这样存在主义的一面,自由流浪在虚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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