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1930年,这年南方灾荒,北方战乱。
五龙和琦云有了三个孩子,老大米生十岁,老二柴生八岁,女儿小碗五岁。老大米生最像五龙。
一天,兄妹三人在尘封多年的北屋玩捉迷藏。米生钻到外祖父的红木大床下,翻出了放有金器的木盒。米生提议用金子在杂货店换糖吃,但要保守秘密。老板娘面对金子的诱惑,犹犹豫豫地将糖块分给了三个孩子。但女儿小碗无意间说出了这个秘密,琦云去杂货店争吵要回来金子,老板娘留下了一副耳环。米生自然挨了五龙一阵棍棒。
米生报复心很强,这一点酷似五龙。几天后,米生牵着小碗朝米垛上爬,小碗只觉得米生的眼神很像暴戾的父亲,小碗顺从地缩起身子往米垛里躲,因为哥哥说藏米堆里,谁都找不到。后来,米生看着米堆不停地松动,他知道小碗在下面挣扎。后来,仓房出奇的安静。
“打断米生一条腿!”是琦云的主张。五龙在江边的空油桶里捉住了米生,并打断了米生的左腿。
吕公馆出事了。午夜时分,吕公馆的爆炸时持续了很长时间。目击者称六爷和织云的儿子抱玉毫发无损,但织云也许死了。琦云到吕公馆寻到了被烧伤的翡翠手镯,证实了织云亡故的消息,与姐姐斗了一辈子的琦云崩溃大哭,死亡化解了亲人间的一切隔阂。
五龙说这事是他干的。琦云对此并没有惊讶太久,因为她相信五龙是世界上最狠毒的人。
当五龙渐入壮年并成为地头一霸时,瓦匠街的米店对于他失去了家的意义。五龙带领“码头兄弟会”终日出没于酒楼妓院和各个会馆,一个枫杨树男人的梦想在异乡实现了。
一个微雨的早晨,五龙经过一个牙科诊所。忍者剧痛,五龙让医生敲掉了自己一口牙,换上了两排金牙。
岁月流逝。米生娶了妻子雪巧,柴生娶了妻子乃芳。麻将桌上,琦云向儿媳抱怨他的两个儿子,没有一个出息的,米生死脑筋、天生抠门;柴生天天瞎混,胡吃海喝,米店要依仗他们迟早会关门。
米生厌恶怨天尤人的母亲和死气沉沉的家庭。米生喜欢吹口琴,他恶作剧般吹出刺耳难听的声音,他要让每个人都无法忍受。
柴生的妻子乃芳鄙视米店的每个家庭成员,包括丈夫柴生。两人常常厮打,直至一次激烈的争吵后,乃芳在哭闹着历数米店的种种家丑,被激怒的五龙拿着驳壳枪抵着乃芳的脑袋警告。
“被吓坏的乃芳觉得爹娘把她嫁给米店是不可饶恕的错误,这个无情的家将会把她吞噬,她的生活从此将是黑暗无边的一场惊梦。”
这家人就这样互相折磨,过着彼此厌恶的生活。
六爷在上海被暗杀,五龙的后患解决了。五龙伫立在江边,想起他刚入城市为了半包卤猪肉叫了阿保爹,心里就有一种疯狂的痛苦。码头上,五龙疯狂地教训着为了两块银元而叫他爹的年青人。
“我最恨你们这些贱种,为了一块肉,为了两块钱,就可以随便叫人爹吗?”
织云的儿子抱玉来到瓦匠街。面目清秀、西装革履,吸引了瓦匠街老人和妇女的注意。表兄间相互观察,柴生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琦云看到抱玉,想起惨死的姐姐留下的手镯,她将小心保管的手镯交给抱玉。而抱玉只当是一个不值钱的物件,母亲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称呼,他从小被奶妈带大,不记得母亲的模样。这让琦云很寒心。五龙看到抱玉认为他是来寻仇的,偷走了抱玉的枪。
抱玉调戏雪巧,并随手把手镯赏给了雪巧。雪巧约抱玉在早晨在仓房约会。雪巧与抱玉的偷情被闯入的柴生识破,雪巧伏地哀求柴生保守秘密。柴生说,不说就不说,但等到我手头缺钱花的时候你可要大方。而抱玉对此毫不在意,他戏耍了雪巧。
抱玉要回上海了,琦云到火车站送他,他担心五龙杀害他,抱玉临时改坐客轮。五龙也来送行了,他把枪扔给抱玉,放过了抱玉。
“我有个预感,日后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肯定就是那杂种暗算的。”
“我从他的眼睛看出来了,他真的恨我,就像我从前恨阿保恨六爷一样。”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想这个世界很奇怪,很滑稽,也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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