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瞧见娘子脸色不对,便知因“得意忘形”有失言,就急转了话头:“既然公子是个不肯留丝毫遗憾于心的豪侠之士,我再不留了银子,那就是却之不恭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恭敬地接过了叶包,嘴中犹言:“公子馈赠之重,实让我难堪,愧煞愧煞。”
原来这端庄美丽的女主人,其实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故事悲情不好与人道。她是个自赎自身的从良艺女,因看透了繁华都市里的世态炎凉,厌倦了浊世污流的生活,才不远万里地寻到这个山青水秀的地方,也因比邂逅相遇了忠厚壮实的丈夫。这男人主虽然世居山僻地,却也略通诗书,知情达理。他道人世唯艰,世人各有难处,便毫不计较娘子的过往。男人悲悯女子人生不易,女子心念男人宽容厚道,两人结为夫妇,甚是互敬。
只是郑义衷心赞扬女子几句话,勾动她的丈夫一句话脱口而出,触动心底伤痕处便生哀怨情。幸亏她的一个眼神,让丈夫改正及时,没有让她大生难堪。但郑义聪明超凡,早已明白女主人有难言之隐,就心下暗道:“这么端庄贤惠的一个女子,也有不幸,实在是造化弄人,苍天不公。我若不能让这世道做出一点改变,空负荡魔神侠之号。”他这一想,更强匡世正道之决心。
郑义这时也有心能帮妇人一把,平她心中之愤,但是主人家避而不谈,他也不贸然询问。既然馈赠已经送出,他当继续前行,不舍目标。于是便向主人打听光州行向。这一问,方知自已是南辕北辙,光州在东,他现在是向西。这下,郑义心头生急,告别了这家夫妇,改向东行。夫妇欣然相送郑义出了村庄,待其不见了身影,方相拥回家。
郑义认准了光州方向,大步流星疾行不怠。再行五六日,走出丘陵地带。他到了平原之地,行有多时,当穿过一片树林,跃过一条大河,眼前豁然一亮。他看到了广阔无边的庄稼地,点点村落散布其间。这里没了十万大山区人烟稀少的荒凉,让郑义有了一种回归人世的感觉。
天近黄昏的时候,郑义看到前头不远是一处集镇。因为那里楼房瓦舍连幢成排,排栋成片,显出厚重的城镇之相,远没有矮房低屋的乡村单薄之态。郑义脚下不停,嘴中自言:“前面大概就是指路人说的白末儿镇了。哈,千辛万苦,终于到光州地界了。”
不错,前头不远就是白末儿镇,这是一个地处光州最西北的一个超级镇。说它是超级镇,只因为这里的繁华与热闹,不亚于向内深处的一座中级城。而这座镇的繁华,则得益于各行各业的可以野蛮生长,甚至可以说无规无序。
之所以如此,只因为白末儿镇地处光州最边远又在与其它三州交界处,西北更是毗邻十万大山山区。俗话说山高皇帝远,王法的触角即使能延伸到这里,也是完全失了灵。能在这里混得开的人,也只把它当笑谈。
白末儿镇,三教九流,龙蛇混杂,良莠不分,各派各道的势力在这里野蛮生长,形成了强者为王霸为尊的混乱局面。因此这里的官府形同虚设,而实际上的统治者,仿佛演戏台一般,你方唱罢我登场,每天在火拼中上演着一次一次的你方王罢我称尊的武行戏。
残酷的优胜劣汰,虽然使白末儿镇成了强者的天堂,弱者的地狱,但是也成就了这里畸形的繁荣。俗话说,富贵险中求,风险的旋涡里也蕴藏着巨大的富贵,这里各类式的非法交易公然大行其道。在这里,不管做什么样的的交易,只要人成交了把银子攥在手里,那就大发了。这里流行一句话“易手轻握万贯财”,就是一些人到这里寻梦成功的生动写照。
成功人的传说此起彼伏,就象一块巨大的流油喷香的肥肉,吸引着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江湖豪强源源不断地向这里汇聚。江湖人喋血逐利、狂妄自大的本性,使每一个到这里血肉堆中圆淘金梦的人,都坚信自己就是上天的那个眷顾者,死亡则是别人的事。
这时候,天色渐暗,寒凉的西北风把厚重的云层带出大山,堆积在白末儿镇的上空,似乎预告着一场暴风雨又将降临。荡魔神侠郑义看看天色不好,就加快步伐向白末儿镇赶去。各位观书老铁,我们的神侠若不去倒还罢了,他这一去,直教白末儿镇的豪强人风声鹤唳、天地倒个儿。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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