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你所以为看到的曙光，其实是更深的牢笼。
王氏讲到:“你二叔啊，年轻时那叫一个俊，浓眉大眼，笔杆溜直。又会木匠活，好多人家都想把闺女嫁给他。没想到，他竟然在干活的时候看上了那个村子里的半老徐娘。”
“啥，半老徐娘？这二叔眼光真是特别？”林霞很是震惊，摇了摇头说，“那半老徐娘一定长得特漂亮？谁家媳妇呀？”
张玉秀神秘地看了一下媳妇，说:“这人跟你还有亲戚？”“啥？我亲戚？我这左近哪有亲戚。”林霞疑惑地看向王氏。
王氏盘上腿，往炕头一坐，抿嘴笑着说:“就是隔壁马家村的，还真有亲戚。要说人呢，长得一般，对了，咱村那杜老五媳妇娜娜，跟她年轻时有点像。”
“娜娜？二哥那相好的？”林霞回首看着自己的丈夫。“嗯。”张玉秀轻蔑地哼了一声，接口说，“你别说，还真有点像。不是长相，是那股子劲像。眼睛会勾人，见到男人就眼泪汪汪的，一说话一脸红，看着像个爱害羞的小姑娘。”
林霞警告地瞪了一眼丈夫，说:“怎么的，你也想跟二哥似的？”张玉秀连连摆手，说:“你饶了我吧，我可听不了那声音，起鸡皮疙瘩。妈，快接着讲。”
王氏往炕里挪了挪，盘着腿说:“你二叔自打认识了这女人，就住在了马家村，说是东家赶工，不让回。没想到，有一天，这俩人被捉奸在床。那女人的男人是个老实人，三棍子打不出个屁。可是她婆婆厉害呀！说啥非要个说法，要不就报官。”
“你爷爷是个要面子的人，咱家又是外来户，怕闹起来影响了你爸的前途。你爸那时候不好歹也是个吃官饭的嘛。就这样你爷爷要求私了。为了压事，愣把这事说成是你二叔和那女人的闺女在搞对象。就这样那女人的闺女成了你二婶。”
“啥？那女人的闺女？我二婶？我的妈呀！”林霞惊呆了，不可思议地说 ，“还真是亲戚，搞破鞋的女人成了丈母娘。我的老天！”
王氏确定地点了点头。林霞突然想起来，问:“我二婶的眼睛生来就那样。”王氏摇了摇头说:“不是，你二婶是老大，生出来一看是丫头，她奶奶顺手给扔窗外的灰堆里了。你说她也命大，竟然没摔死，只是眼睛落了毛病，睁不大了。”
“重男轻女！”一直没插上嘴的张雯撅着嘴说，“太偏心了！”林霞怜惜地摸了摸闺女的头，眼圈突然红了。
张玉秀看了看媳妇和闺女，又扫了一眼有点尴尬的母亲，接着王氏的话茬说:“二婶真够可怜，出生被扔，嫁人嫁给妈妈的相好。最惨的是，二叔还不拿她当人！”
（未完待续）
落夜难归根（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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