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

有霜的早晨，父亲去后园割株卷心黄芽菜，放在饭镬里蒸，吃时只加酱油，真鲜美。

                ——《今生今世》.（桐阴委羽）

---

有老乡提醒我，现在外面阳性很多，少去外面吃饭。

她大概是看见我连续两日晚上与另外的老乡一道早早的出去。

女性同志总是温情与善意。她们的存在，是世间的美好。

早上出门的时候，电饭锅定时，电蒸锅定时。

蒸了一节腊肠，一棵白菜心。

自从读到胡兰成在《今生今世》里的那一句，我时常学着做这道简单的菜。

——“有霜的早晨，父亲去后园割株卷心黄芽菜，放在饭镬里蒸，吃时只加酱油，真鲜美。”

但我今日没有卷心的黄芽菜，只有白菜心。其实这两个东西都是白菜，品种略有不同而已。

我除了加鲜酱油，还加了猪油和味精，再滴了两滴香油。吃的时候，想想太简单了些，又煎了两个鸡蛋。急赤百火的，鸡蛋煎得有些难看。

于是，一节切薄片的腊肠，两个煎鸡蛋，一盘蒸白菜。看起来也很丰盛的样子了。很地道的家常菜，很地道的江浙口味。

若不是中午赶时间，我可以端到茶几上慢慢吃，喝一罐燕京厚道，眺望一下窗口的风景。高层的房子，就这个优点，视野开阔，令人心情舒畅。

近十年，我已经学会了很多变通的方式来应对生活的变故。

这个苏泊尔的双层电蒸锅就是。

我学会了很多蒸菜，出门的时候准备好，定好时间，每天接孩子回家，就可以吃上。

即便再炒一个绿叶子蔬菜，那也是几分钟的事情。不用孩子等到肚子饿得天荒地老。

生活中，大部分的辛苦，其实来自情绪。所有实际的事务，都可以在变通中妥协与接受。或放弃，或次佳选择。

但来自内心的委屈与孤寂，倒是常常久久不散，萦绕在心头。

这些年，我每天都要安排买菜做饭洗衣搞卫生，接送孩子，父母的照顾，人情的往来，工作的安排。无非就是让这些看起来生活中杂乱无章的事情，让它们变得有规律，程序化。

把生活的市井日常化繁为简，是一种手法，是生活认真负责的态度；

把生活里的小事物化简为繁，大概就是心头不肯放弃的情怀与追求。

无他，无非是想让自己这一生过得不那么单调，不那么摆烂，不那么乏味。不被同化，坚持自己的个性与本色，坚持有那么一点点与众不同。

如果某一日，你还可以与我同在，我愿意把我的美好与认真，一一向你展示。

2022/11/13 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