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从笔画中完全能看出书写状态。书贵沉静,要的是沉静的、轻松的、自在的状态。
22. 王僧虔曰:“书之妙道,神采为上,形质次之,兼之者方可绍于古人。”
作书时重气息,忽细节;贵状态,忽技巧。那种气运连绵的感觉、那种擒纵自如的自信、那种从容享受的状态一但有,用笔结体自然就都对了。
23. 格鲁克说:“我深信:质朴和真实是一切艺术作品的美的原则。”刘载熙说:“书能笔笔还其本分,不稍闪避取巧,便是极诣。”说的是一个道理,任何艺术上的造作、卖巧,明眼人一眼洞穿,格之高下随之立判。
24. “腔好唱,味儿难磨”,书法的味儿也靠磨。但须心磨,不惟是拿时间去磨。
25. 蔡邕说:“书者,散也;欲书先散其怀抱。”写字前别抱有想法,不对作品有什么预估,有什么期待,有什么筹算,只是找到对的状态写下去。这与“活在当下”的禅悟相通,“不悲过去,非贪未来,心系当下,由此安详”。
26. “一力降十会”,线条的功力有了,胜过技法、布置、安排。
27. 王铎说“怪则幽险狰狞,面如贝皮,眉如紫棱,口中吐火,身上缠蛇,力如金刚,声如彪虎,长刀大剑,劈山超海,飞沙走石,天旋地转,鞭雷电而骑雄龙,子美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文公所谓‘破鬼胆’是也。”又说“虎跳熊奔,不受羁约。”他这样说,也这样做。
王铎说“书不宗晋,终入野道”,他这样说,但总觉得他没有这样做。魏晋书法,气韵生动;王铎书法,力大势沉,何尝见“气韵”,只有气势。平和蕴藉、韵致超绝是美,对抗冲突、风樯阵马也是美,所美不同而同有所美。
28.笔墨当随时代,这其实是不期然而然的事。魏晋的韵,唐人的法,元人的雅(即便俗也是雅俗),宋人的意,明中后的情,清人的朴,现代的华(华而不实)。
29、董其昌曾语:“书道只在巧妙二字,拙则直率而无化境矣”。巧妙、生拙,各有其趣,巧妙见得多了,便不巧妙;生拙见得多了,也不生拙。一味巧妙下去便俗了,一味生拙下去也是俗。要在勿加意,孙过庭所谓“积其点划,乃成其字”而已。
30、姜白石云:“自唐以前,都是独草,不过两字属连。累数十字而不断,号曰连绵、游丝。此虽出于古,不足为奇,更成大病。古人作草,如今人作真,何尝苟且。其相连处,特是引带,尝考其字,是点、划处皆重,非点划处偶相引带,其笔皆轻。虽复变化多端,而未尝乱其法度。”古人以气运笔,连绵不绝必定令人气憋。独草或两字属连,自然气静神闲,从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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