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忧郁症
一方面,随着资本全球化,人类的自主选择性增强(逐渐转变为“我”建立在自身需求上,持相对理性的态度去挑剔,选择被物化,同质化的他者。人类平权的掌有选择权,供选择的“商品”对象也在增多,对他者期望值的升华伴随着失望的增加。当今的他者无处可栖。这里注意将人的理性行为分为纯理性和实用理性)爱情理性化。(完美主义症结)
另一方面,加速消亡的他者未受到我们应有的关注。明码标价使得万物可售,在本质上变得没有什么不同。并且,社会统一规范对个体的压力在无形中加剧了群体压力。这不仅使个体在群体压力下力求排除异己以求自保,同时,社会的飞速变动,进步等因素也加剧了个体的自恋情结。(我们越发渴求功绩,效率,金钱,对个人能力的承认,奖赏等。)即作者所说“同质化地狱”。但我认为,这仅能体现出人类在某些方面的共性,或者说是人性。但如果仅仅因此便做出人类已经完全同质化这一论断,未免有些简单粗暴。的确,社会让无个性的一般大众与日俱增,但与此同时,也仍然不乏鼓励个人能力的群体和上进,进取,个人能力,个性突出的个体。
一方是自我的世界,一方是他者的世界,我们无法征服的疆土。如何找寻到通往他者的世界呢?(后面会详细论及“破旧”到“立新”的阶段性,并给出最终答案,是爱欲的诱惑力。这里的爱欲理解为未知性。)
他者的世界是独一无二的,未知的,神秘的,危险而诱人的。同质化的覆盖面在资本化进程下日益扩大,并且不断消解边界来到所谓的“透明社会”(现实世界与想象力的边界在消解,逐渐转化为人铸的,或者说是资本铸就的阶级界限,群体界限等)。作者在p12,para1里面所引用的“‘他’逃避同质化的语言关联:“作为阿特洛波斯(苏格拉底)。‘他’令语言颤栗:对于‘他’,不可说,不可说,一说既是错。每一个定语皆显得虚伪,冒失,令人既痛苦又尴尬......”。(最后一章会再次论及苏格拉底“智慧之言”的异质性及带给人的诱惑力)我的理解是,信息(包括语言等)作为同质化产物之一,与他者他者异质性的地位相冲突。(他者栖息于想象力,未知,异质中,而信息描述简化了对他者的定义,边界和认识。信息比对使得原本异质的他者被归属于同类的范畴中,这也昭示着爱欲之死,想象力之死,艺术、文学之死,理论之死等。)因此认为用同质化的语言去描述他者也是一种蔑读,侮辱。
群体压力下,我们反复进行着比对,归类,寻找的行为。(大众社会的到来使得个体失去统一规范的参考,加之活动面的急剧扩大,周边环境的巨变等因素,逐渐演化为孤立,原子式,散沙式的个体。人际关系淡漠化,以及对效率社会产生的失落感无力感,倒逼我们寻找可以从属的群体。这是一种很现实的心理需求。通过群体获得各种外界信息以便自身适应协调,或是依附群体实现个人价值等因素。)这是一种安全而又封闭的做法,但这同质化进程也加速了他者的衰亡。(外向型社会过度顾及他人和外界对自身形成的印象并据此作出协调,产生的“趋同”倾向。很有可能沦为无个性的一般大众。)生产者不断生产同类商品(同质性意味着可以被大批量复制拷贝),消费者也不断消费同类商品,针对他者的消费无处可栖。(用消费一词来形容他者是不妥的,潜意识里有把他者物化的倾向。)
区分“自爱”与“自恋”。自爱是明确划清他我界限(肯定他者的存在但保持距离。但这个“他”指的是“他”,(另一个同质化了的我)还是“他者”?如果是他者,来自他者的诱惑力会使我们主动打破边界探寻他者。如果是他,按作者的理解,仅仅作为另一个同质化了的我,那么我们是不存在距离感神秘感(见“色情”一章),不存在所谓“面孔”和所谓情欲的。作者在此对“他”的定义很模糊。)。自恋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自我”的倒影,自我的投射。时时处处是“自我”,他者无法被感知到存在。(应该给自恋划分一个较为粗浅的层次,即自信,自恋,再到后文所讲的“忧郁症”,甚至是含括爱欲战胜忧郁的阶段。)这种自恋发展到一定地步,变为自我折磨,自我消耗,精疲力竭的“自恋式忧郁”,同时又感觉到自己被他者世界遗忘,抛弃。(上网查了一下忧郁症的定义以加深对作者文本的理解:忧郁症是“由用脑过度,精神紧张,体力劳累所引起的机体功能失调疾病。它包含了失眠症,焦虑症,疑病症,恐惧症,强迫症,神经衰弱,神经性呕吐等多种病症。”由此可见,忧郁症说到底还是一种自我折磨。历经过失眠,焦虑的人应该会懂。其实确实有太过自我中心的意味,自我设限,假想困难和意外,自我设定了相当大数量的过高目标,任务,要求,门槛等,以病态性的姿态进行控制自我。即作者所说的“过度紧张和焦虑,病态性控制狂色彩的自我中心主义。”之所以前几遍都没看懂这一大段话,是因为混淆了忧郁症和抑郁症的概念,导致逻辑上推不过来,绕了很多弯路。其次,没有理清‘病态性控制狂色彩的自我中心主义’这句话的对象是谁。)由此也不难理解,爱欲与忧郁是相对立存在的概念了(作者的二元对立观)。后者则将他者变为为了确认“我”的功绩(自恋者的核心追求,光晕所在)而存在的参照物(不太清楚忧郁症的病因所在,但绝对不应该是由自恋引发的简单病理。言“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况且作者也认同经验可以推翻被动的知识传授的观点,但是作者对忧郁症论断显然是根据字面含义,主观臆断推测出来的。也曾经历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忧郁症,其实最常见的是一种自我困扰状态。并不像作者描述的如此不堪,我们自我困扰的目的不在于去实现什么所谓功绩,得到认可褒奖,而是陷入了一个莫名的,神秘莫测的死圈子。注意力未必只投注于自我,更多的是投注于忧郁症本身并为此感到困扰。尤其在一些脑力劳动者身上可以常现失眠等病征,是一种隐性社会压力以及自我压力(苦恼失眠本身而失眠等)的联合效应。)他者投射的一种积极反馈,这奖赏性的逻辑无疑又强化了自恋者的“自我”,形成一个圆圈式循环。(只看到事物的a面?奖赏的b面是给受者带来压力与困扰,演化至一定阶段体现为逃避,淡漠,这时可能是排斥他者与排斥自我的空灵状态。)当然,我个人认为追求功绩,效率,奖赏不是什么需要觉得羞愧的事情,这是个人进步和社会进步的必要途径。单靠意志,激情,人走不远。但如若这个循环,反复,不合理,完全不受抑制的去强化,自我就有可能溺毙其中,产生“成功后忧郁症”(更容易产生这种趋向的应当是不当奖赏如贿赂以及野心的不正常放大等。单纯针对个人能力的合理合法奖赏在一定限度内是对个人的刺激。由于个人也在进行着自我剥削,所以这种奖赏到达一定限度后理论上自我会自动选择退出。而另一种类型是来自野心的驱动力,这种自我剥削的程度更为隐蔽,导致个体无法及时的觉察,因此无休止,不知倦的劳作下去,奖赏更像是一种自我满足的手段了)。当然,这也只是相对性的危险,不是绝对性的。(作者总是在陈述自恋的消极面,对自恋绝对否定。)而爱欲则能使他者馈赠衰弱(先)与变强(后)的双重体验。
也许唯有世界末日,才能拯救同质化地狱中的人类。也许唯有末日审判者形象出现的他者,才能解救自我。一如“忧郁”之星,一个悖论式的存在:燃烧着的“灾星”,一方面毁灭着,一方面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作者所谓“他者”,也可能是泛指一种不可知的,异类性质(未知;想象)的事物,或是公利,他人利益,外界,而非局限于实实在在的人。就如电影《忧郁症》中的灾星便以他者的身份打破了主体平衡,闯入女主贾斯汀的自我世界,唤起了她对情欲的渴望(来自他者的诱惑力,以及由此引发的不计后果的对他者的探秘)使她在濒死中复生,学会去爱别人而非只爱自己。由忧郁变为爱欲,由爱无能到去爱别人。
P17 凛冬的忧郁蔓延到人物身上。(拓扑性质?)
P18 贾斯汀偶然翻看到几张具有新暗示性的绘画作品,画中所描绘的世界是未知,可怖,而诱人的。它们讲述欲望与死亡的关系。有殉情的奥菲利亚,有极乐社会伴生的毁灭,有交欢快的雄鹿......贾斯汀在这以连环画性质的暗示下内心隐隐感受到了对爱欲的不可言说的,令其羞耻难堪的冲动与渴望。尽管在行动上,思想上尚未明确意识到这一巨变,但已经表现为一种被压抑的“爱无能”。爱欲战胜忧郁。但只能说人生来渴望爱与被爱吧,一如偷食禁果的亚当夏娃,一旦发现他者的存在,他者就像心头的猛兽,时不时挠一下你的心脏,迷路了便嗅着气味归来。他者的未知性必然引起我们的恐慌,好奇,渴望探索,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毁灭。
他者的世界是“无限之无限”,“既不可知,又明亮动人”,“死亡的大幕缓缓拉开”,可是“灾难使孩子感受到一种‘毁灭式的幸福’”。“否极泰来“。(我在第一遍看时其实不太认可为何选用“否极泰来”一词,觉得其相比作者所述的自我毁灭而迎来的意外幸福有某种程度上的区别。即前者强调客观作用力,而后者强调主观能动性。但在阅读完整本书后重新审视,却觉得此词再贴切不过。也许作者的引申义是将“自我”喻为“否”,将他者的到来喻为“泰”。而他者的到来的确可以判定为一种未知因素,客观因素。)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