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泪歌
——笑泪:我永远都是疯子
今天,我被装在鲜艳的绫罗绸缎之中,裹在黄金白玉之中,然后被人牵进盛大的凤撵之中,我就在这重重的包裹之中朝前行去。
沿途我的耳边除了鼓乐丝竹之声,就是人们的羡慕与嫉妒之声。
羡慕什么?是我绝代无双的美貌?是我几乎震主的家世?
嫉妒什么?是我即将成为太子妃?未来的国母?
也许今天所有的人都会高兴,除了我。
我在心里重重的叹息。
没错,我是有着无双的美貌,有着无上的家世,然而却从未有人明白,这些代表了什么!而皇宫,多么美呀,说得好听一点儿叫金丝笼,其实什么样儿的肮脏龌龊下流这里都应有尽有。
我忽然想到了我的妹妹,冰冷的,从不会笑的妹妹刚才竟然在我房门口微微一笑,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妹妹啊,好妹妹,你理解姐姐心中的苦对不对?你看到了姐姐风光背后的凄凉对不对?可是啊,我亲爱的妹妹,你却又为何如此的恨姐姐呢?是因为我的母亲出身权贵,而你母亲出身山野吗?可是我们都是平等的啊!是因为人人都称赞我的美丽吗?可是妹妹啊,你的艳丽让所有人为之倾倒妒忌,可是你的冰冷又让人总是不敢靠近,无法触摸。
当我踏上高高在上的大殿台阶时,我一度想要停下来,可是我又忘不了他们的目光:那么渴求,那么热切地盼望我入选太子妃。当我被选上后,他们曾那么开心地笑,而后再对我却是既小心谨慎,又带着卑微……
所以我微微一闭眼,又马上睁开了,同时灿若春花的笑容又在我的脸上绽放。或许此时他们可以松一口气了吧!
从我迈进大殿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像烧开的水一样沸腾着,煎熬着。听着从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口中吐出众人所谓的金口玉言时,看他那冷漠而又微微带点儿喜气的目光不可一世地扫视时,我的脸上如同正在被人狠狠地抽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可是我脸上的笑容啊,却要愈发的灿烂。
当我静静地坐在我的金丝笼中时,我那丈夫——太子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一把拽掉了盖头,喝退了所有下人,用手猛地托起我的下巴,醉眼迷离的盯着我:好一张媚脸啊,所有男人见了都会动心的对吗?
听见这句话我的心一下子掉进了深渊,那么黑暗,那么冰凉!这句话,就是这句话,曾经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从另外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不是眼前这个人,不是他,不是我的丈夫。可我,可我们,任何一个人对他都无可奈何。虽然他给了我一生的灾难,给了我丈夫作为一个男人最大的耻辱,可我们谁也不能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啊……
当我与太子并肩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的挺拔阳刚与我的明艳如花骗过了所有人,他们都以为我们是一对恩爱甜蜜的少年夫妻。没有一个人知道在我如花般的笑靥之后藏着多少凄凉,在我无双的美貌背后是什么样儿的悲哀。美貌啊,美貌,人人都羡慕嫉妒的美貌,我可以凭借这份美丽做到女人最高的位置。可我却为此搭上了我的一生,正是因为这些使我原本可以幸福的人生变成了一种悲哀。我越发美丽,这悲哀就会越深。美之极,悲之极!
也许人前我是一个美丽的女子,高贵而且典雅,可我自己看自己就是一个疯子,长这么大都没有做过一次自己想做的事情, 从来都在做一些违心的事情,从来都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想干什么,脸上永远只有一种表情:笑,即使内心在痛哭,在滴血。
如同我的妹妹。
妹妹,也许你会觉得你这一生的目标都很明确,就是报仇,向你的家人你的家族复仇,这些都仅仅是你的母亲留给你的。 在她短暂的一生中,他总是沉溺于过去的阴霾之中,看不到生活的光明,只有阴暗。最终她被自己心中的阴暗所吞噬。但这却不代表着结束。你是她生命的延续,更延续了她的阴郁。你虽外表冷漠内心却疯狂的追逐名利,你认为名利使家族兴旺,它一样可以覆灭整个家族,同时还使你的人性扭曲了。
我们是好姐妹,真正的好姐妹,一对疯子。
在我二十岁那年,终于有了一次回家的机会。
当我到达门口时,我没有看见家人熟悉的面容,只看到了一群趴在地上的狗。
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以前的家了,我已经没有了亲人。
在花园的凉亭中,我们看到了妹妹。我的心里急切的呼喊着:妹妹,妹妹…可她却依旧冰冷的走过来。倒是我那名义上的丈夫——太子笑了,对她温情脉脉的说道:当年我选妃时你还是一朵未见颜色的蓓蕾,如今你可是蓓蕾初放冷艳动人,若是再选或者可以重选,我一定会选你。当时我的脸一定很苍白,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难道我这样凄惨还不够吗?还要让妹妹重蹈我的覆辙吗?听到太子的话后,妹妹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很快又消失了?她在想什么?蔑视太子?还是向我示威?
后来,太后也就是祖父的妹妹暴毙,我并不感到吃惊,虽然她也不太老。一场争斗中总会分出胜负。父亲的妹妹——皇贵妃与她争斗这么多年,她早就应该累了吧。死,对她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但现在贵妃娘娘该担心的是谁呢?她的下一个对手会是谁呢?我吗?
但,我错了。
现在我的妹妹要正式上场了。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要那么固执的纳了妹妹。或许他的生活太无聊了吧,想要寻找一点儿新的东西和挑战来刺激他日益衰老和麻木的神经吧!
妹妹被正式册封为妃,住进了皇宫,这个时候,我明白,或许我要解脱了。
太子有意调戏皇帝宠妃,被皇帝抓了个正着。于是,太子被废,我也从山头跌进了谷底。
现在,我住在安安静静的别苑,想骂人就骂人,想哭就哭,做了好多以前不敢想的事,过着以前想也没想过的生活。
除了我之外,别人都认为我疯了。我却觉得我解脱了。
我认为我正常了,众人却以为我疯了,反之亦然。或许我永远都是疯子,我只能在幻想中得到真实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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