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无数次幻想我未来的生活,有时会认为我会成为一名老师,和我印象中最负责任的班主任那样:每天早早地起床,将今天预备学习的所有内容抄写在黑板上,学生们来到教室就可以自主预习,等到真正上课时课堂气氛活跃同学们都争先恐后地将自己的所思所想表达出来;下课的时候,我就作为一名学生,安安静静地坐在班级最后一排的角落,看书写字或者偶尔有几位好学的同学来找我答疑解惑。
甚至想过若我真成了一名老师,我要将自己的住所变成藏书室,我要把那些对书籍拥有无限渴望但又无法得到满足的学生请进我的小藏书室,我会告诉他们阅读是启发人心灵的开始,每当我们在现实生活中感知到了精神上压抑的烦恼,读一读书总可以暂时将它们淡忘。
当然,我不企图在一个华贵的校园里当一名教师,也不奢求可以获得多高的回报,当然也不需要从学生们身上增实自己的荣誉,我只想做我内心所想:教授实实在在他们想要的知识,以及在获取知识之余带领他们找寻一块净土。世界的纷杂,让许多人都无法看清自己内心追求。我们或许大抵相同,从小就被教育,要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给自己给家人一个更好的生活。
这些或许已经存在于我们无法删除的意识之中,已经根深蒂固了,所以等我们真正长大成人,真正要和社会接轨时,我们感到了害怕,因为周遭所有人都在和你竞争,你要追求的也同样是他人的猎物。
或许他出发较早,或许他装备齐全,所以他早已经将你甩向后方,那么你会说:没关系啊,他有优势啊,我不跟他比就好了。于是你不再看着他的身影,你将眼光放近,你准备慢下来,正当你想休息时,你看到了一位比你还晚起跑的家伙一股烟似的从你身旁溜过。
你疑惑,你愤怒,你奋力加速,但最终你放弃,因为你累了。那时候的你只想躺下来,看天看云看周遭一切,任身旁的勇士奋力前行。是这样吗,到那时你就却成为了一位只想躺下来笑看旁人的人了吗?
我成为不了奋力追求的你,所以我只能成为我,我在我的世界里生活。
不慌忙追赶,也不主张一无所成。
还好我还未能当上老师,不然家长和社会甚至是学校都要群起而攻之,毕竟我这样着实在误人子弟。我也不太愿意成为这样的千古罪人。
除此之外,我还曾想过要做一名资深的心理咨询师。这个想法崭露头角是在我上初三时,那段时间常听说有人因为抑郁导致自杀,我还专门去查了关于抑郁的解释,明白它是一种和心理相关的疾病,存在感不高但伤害性极强。那时我是多么义愤填膺啊,深信不疑地认为只要多一点心理医生人间就少一点被抑郁毁灭的生命。
可我对世界的认识简直太过浅显,只是望着一小片天空的光便诞生的愿景始终如幻如影。
高一的我,第一次有机会踏入我向往的世界,只是一只脚刚要点上那条路时,我便被吓退。仅仅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语,在说话者看来已经习以为常,在我这里竟然可以成为一堵墙,一堵将刚诞生的美梦狠狠挡在门外的厚壁。
自此以后,我便失了方向,我又不是我了,或许我从来不知道如何才是真正的我。那一整个高中时期,我完完全全成为一只无头苍蝇,脑袋里回想着的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已然成为被屏障隔绝的声响。
那些,算得了什么殷切期盼呢?在我成为无头苍蝇四处碰壁的那段时日里,始终没有人能告诉我生活应该有的样子,我应该期待的样子,也没有人能告诉我,我应该保护自己最初的梦最真诚的信仰。
现在,我不必在等待他人告诉我什么。在我脱离了那围堵的空间时,在我从无头苍蝇蜕变成飞鸟时,我便告诉自己:我不必再等,也无需他人来为我指路。
我可以为自己规划路线,或者根本不需要既定线路。
我是自由的。
我深切地知道在追寻自由的这段路上我失去了什么以及前方还有什么在等着我,但很幸运地是,它们都不重要了。我常常对自己说,精神上的疲惫才是真的疲惫,所以这句话时常帮助我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
我忘记了许多事,但始终会记得我是怎样才成为今天的这个我;我忘记了许多人,但曾给我带来光与希望的人们,我始终不会忘却。
现在的我显然没有成为大家希望我成为的样子,也没有成为我以前希望成为的样子,但我仍会觉得幸运甚至是一点点幸福,至少我有了自己的世界,经由我自己构造出来的世界,并且这里的我是快乐的。
眼下,正是我曾憧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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