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在上班吗？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哎，女儿啊，嗯，你说。”
“小王不是找你借过八万块钱吗？他还让我在网上贷了款，十多万！我觉得他不可能还的上了，他上个月该还给你的两万就只还了一半对不对？”
“你怎么还贷了款，网上哪里贷的，利息是多少？”
“我查查……你的利息是多少？”
“六千。”
“咦，我这也差不多哎。银行的利息不是比较低吗？”
“这是高利率借给公司的呀，这怎么能比。你是在哪里借的？”
“支付宝。”
“这个小王，二十多万都不知道他干嘛去了，说是赌博，我还是觉得他拿去干别的了。”
“他还能拿去干什么？”
“当年他想让我们家出装修的钱，我没答应，装修也就花了十几万，他现在倒好，一下子从我们家骗了二十多万。我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被人骗过钱！要不是相信他，怎么会被他骗到。”
“你还说呢，谁让你跟他签借款协议，这就该跟公司签。”
“跟公司签有什么用，不还钱我怎么找公司要，只能找他。”
“公司不还钱可以打官司啊，你跟他签合同就等于是借给他个人了，这完全不一样！”
“我一个人怎么跟公司斗？它就不还，我能怎么办？”
“打官司呀，你怎么这么糊涂！”
“我第一次借给他的时候也是跟他签的合同，也按时还了呀，我哪里想得到……”
“什吗？你第一次就不是跟公司签的？你不是跟我说你让叔叔带你去签的吗？”
“没有，就跟他签的。”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你怎么不告诉我，早知道这样，我一分钱都不会贷的！你到底为什么不告诉我呀！”
一阵沉闷的令人烦躁痛苦的嗯嗯嗯嗯，有人恼羞成怒了：“过都过去了，还扯它干什么？我这都是为了不让你担心啊。”
小黄瞬间没了跟自己亲妈继续交谈的欲望，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只要发现别人在指责她，就要强烈反击，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而她自己永远是一个顶好的良善人。
但现在不说完下次还得从头开始，还得听她这样来一遍。
小黄强压住从心理到生理上的厌恶和烦躁感，长吸了口气，压抑着情绪继续说：“那就不说了吧。总之他可能还不上了，我刚打电话他妈，他妈直接说没钱，那只好卖房子了。”
“卖了以后你住哪？”
“不知道，无所谓，都可以。”
“要么你回来住吧。”
“我不！我宁愿去他家住都不会回来住！不要再说了！”
“小王也同意卖房子吗？”
“我还没问他。钱要还不上，不就只有卖房子了？他不同意也不行啊。总之你放心，你的八万少不了。”
“不止八万，九万五，我十月份还借了一万五给他呢。”
“没差，反正一定会还上，就这样，我挂了啊，拜。”
“哎，好，我——”
小黄已经挂了，经常跟父母打完电话之后更烦躁，他们一直认为自己有权利要求我听话。听话？天哪，我也是个成年人了，我也有我自己的思想，这两个人就只会说我这个女儿没有以前听话了？他们也不想想自己做过的事情，我根本不敢讲给别人听，这样的两个人倒是都很好意思指责别人，我都替他们脸红。小黄感到疲倦，很困，带着纷乱的思绪睡着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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