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八就是年,春节眼看到来,周六下午和姐姐约了一起去金宝大市场买灯笼春联。金宝前排是集中卖这些东西的地方,老远就看到红灯高悬,人头攒动,不禁感叹:“也就这里和超市里有点年味儿了”。
我心中的年味儿“年味儿”,不知道是因为我们已长大,还是因为我们太忙碌,近些年真是很难感受到了。春节,在很多人心里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只是放几天假的节日,甚至有些年轻人把春节吐槽为“春劫”,因为要回家,要花钱,更要面对家人亲戚的各种看似出自他们的关心却直击自己灵魂的盘问。
在我的记忆中,年味儿是在冬日阳光中轻舞的花花绿绿的被单窗帘,是擦的锃亮的窗玻璃,是爸爸妈妈推动小石磨发出的吱吱嘎嘎声,是雾气氤氲的大灶上飘出的袅袅香气,是看到妈妈展示给我们买的新衣时的欣喜和期盼,是看到堆在父母房间里的糖食和烟花爆竹的兴奋......那时候虽然物质贫乏,但我们却那么的容易满足快乐。那时候,放寒假应该也是年前十来天左右,但是我却感觉无比的漫长 ,因为一直盼着日子快点过呀,盼着年三十晚上的年夜饭,盼着爸爸给我们放烟花,发压岁钱。
大年三十,绝对是忙碌的一天,这一天早上,爸妈是不会让我们睡懒觉的,一早拉起来,洗好一摞摞要用的碗碟杯筷,理出要用到的芹菜大蒜小葱等素菜,然后就是清理门窗上已褪色的春联红钱,妈妈则是从早上开始就开始烧一些大菜,肉圆啊,鱼圆啊,蛋饺啊,红烧排骨呀,一大锅一大锅的做好后就会放到一边,后面几天要吃就装一碗热热就行。中午都是随便凑合的,不管鱼头豆腐还是青菜粉丝的扒拉几口就又开始忙。清理完门窗上的旧符后,我们要把门前后的地给扫干净。爸爸到祖坟那上过坟回来就会用面粉打面糊,用来贴新春联红钱。贴的时候,我和姐姐拿着春联红钱在后面屁颠颠跟着,站在凳子上的爸爸要用哪个就递哪个,爸爸贴好了总会让我们看看直不直,平不平。有次红钱贴反,我们大声提醒,爸爸就一边重贴一边呵呵笑,说“这叫福到了,没事没事”。春联红钱贴好,红灯笼挂起来,就真的是新年的样子了,到处红彤彤,喜洋洋。太阳刚落山时,一向节俭的爸爸就会打开家里所有的电灯,到处都是一片光明。等到开灯时,也就是年夜饭即将开始时,等爸爸放好爆竹进来,我们也把酒呀饮料啊倒满了杯,在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中开始我们的家宴。
三十晚上临睡前,妈妈会把我们的新衣服放到我们床头,带着兴奋的期待美美睡一觉,初一早上起来喝过甜甜的炒米蜜枣茶,吃过鸡汤面,就能穿上新衣服和小伙伴一起踩着鞭炮屑跑东家蹿西家的拜年,大声的问候长辈,长辈们总是会乐呵呵的给抓上一把糖,我们也总是两兜装得满满的才班师回家。
如今再想,才领悟---其实所谓年味儿,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忙忙碌碌,带着对未来的期许,为迎接新年做准备的那个过程,整个过程,有传承,也有创新,有仪式感,也有归属感。我和姐姐都已在东山定居工作十几二十年了,但是基本没在这里过过年,因为总是觉得,只有在老家,在父母身边才是过年。习惯了每年的三十晚上,在远远近近噼噼啪啪的爆竹声中入睡,初一早上又在远远近近噼噼啪啪的爆竹声中醒来。虽然会睡不好,但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人很安心,感觉这就是天长地久,这就是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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