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自打我开始尝试写作后,就不断有朋友分享他们碰到的人生故事,当然多是别人的,说提供给我作为写作素材。
有时,我们在看完一部电影时会评说,剧情很狗血。但在听了不少朋友讲的故事后,真就发现,现实有时更离奇。只不过自己的生活太单纯、太平淡,限制了我的想像。
一些故事放在心里酝酿许久,几经尝试,终因才华支撑不起梦想,无法变成一部基本说得过去的小说。
时间一久,就有些淡忘。于是决定干脆先平铺直叙如实记录,暂存记忆。
本篇是关于加拿大一位西人女子的人生故事,她的职业是加拿大一名退休中学计算机教师。
为了方便,暂且以第一人称的方式陈述。
【1】
我出生在加拿大,父母都来自英格兰。
在我30岁以前,我觉得我的人生是幸运的、甚至是完美的。
我身材高挑,容貌精致,所有见过我的人都说我是个美女。
我心底善良,总是替人着想。比如,我有个双胞胎妹妹,在成长过程中,我总是将自己的零花钱让给妹妹花。
我学业优秀,加拿大名牌大学计算机毕业,后在一所中学任教。
我在教会时遇到我的先生,他高大帅气,我们一见钟情。他后来成为一名专职牧师。牧师的收入有限,但我的收入颇丰,生活过得美满幸福。
很快,我生下老大,一个天使一样的美丽女儿。但转折从生下老二之后,命运急转直下,人生就此拐向无尽的深渊。
【2】
老二是个儿子,生下来发现是唐氏综合症。按照加拿大的法律,唐氏孩子可交由政府照顾,父母选择放弃是合法的。
可那是我生下的孩子,那么可怜,我坚决不愿放弃。为此,与丈夫首次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丈夫说,你要留下孩子可以,但我不会参与照顾。
此后,丈夫真就如他所言,对家事真就不管不问。这样照顾孩子的任务就全部落在我身上,但我仍坚持不放弃这条鲜活的生命,这是我的选择。
这个唐氏儿子,一生下来就生患各种疾病,为此,我向所在的学校请了十年的假。这期间成为医院的常客。
其后,我们又添了两个孩子,老三是个姑娘,老四是个儿子,所幸生下来都很健康。
那时候,为了方便丈夫在教会的工作,我们住在多伦多北部,离我上班的学校开车一个半小时。后来我重回学校工作,每天五点即起床,晚上六七点才回到家中。一回家,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家务上,更多是照顾唐氏老二,而其他几个孩子完全放任自流。他们经历了什么样的诱惑与烦恼,对我来说都是一片空白,因为更本没有时间参与到他们的成长中。
生活虽然依然艰难,但没料到又遭遇人生第二个重创,而且是来自我的丈夫。
【3】
就象所有破碎的家庭,我是最后一个发现丈夫有外遇,而且丈夫出轨已经好些年了。
一则我的心思完全放在老二与工作上,而且完全没想到,身为牧师的丈夫会有外遇。
唯一的选择是离婚。
而其他几个孩子的成长却象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陷入悲剧人生。
老二不消说了,生下来就是悲剧。虽然医治多年,没有大的疾病缠身,但不可改变的是智障,常年离不开我的照顾。
再说老大与老四,他们本是判给丈夫的。
老大,居然出现了精神问题,还常说遭到父亲性侵。近年来在加拿大温市成了一名妓女。我已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
老三,最早也走过一段弯路,年纪小小,不仅吸毒,还贩毒,在强制劳教后,进入成人高中,终算顺利毕业,还上了多大,找到工作,交了男友。
老四,不知从何时开始吸食大麻,直至出现精神分裂,已被政府机构收治。
生活如此忙乱,让人应接不暇。以为上帝已将我彻底抛弃时,没想到会遇见新恋情,我以为人生又为我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4】
第二任丈夫是做快递的,虽然收入不高,对我非常好,总在下班时来接我,给我送鲜花,平日里对我非常照顾。对于独自经历人生太多困难的我来说,就象沙漠遇到甘霖。
很快,我们就结婚了。
但婚后不久,我就发现,这次婚姻又是一个灾难。
首先我发现他酗酒,其次,在酒后出现双向性人格,就是暴躁型与抑郁型人格,长期依赖药物与精神病医生。
这种健康状态,很多时候,他根本没法上班,自然收入不稳定。而且,他不能忍受与我唐氏的儿子同住。我只得另行租房供儿子住,这样就骤然增加了我经济负担。
但我也没办法放弃我的第二任丈夫,毕竟他有精神问题,他离不开我的照顾。
而我的老三,一直还庆幸,终算有个孩子走上了正道,但没料到她的人生悲剧接踵而至。
【5】
最初,老三因为男朋友控制欲太强,以性格不和为由提出分手。
但男友却坚决不同意,居然利用他的计算机强项破解了女儿的邮箱密码,进入女儿的邮箱,给自己发了一封信:“我恨你,我要杀了你。”之后还报了警,女儿被警方拘留。
这世间,要证明自己有罪相对容易的,要证明自己无罪是何其艰难。
好在最后,两人选择和解,男友撤诉。两人最终还结了婚,生下一个女儿。
但在孩子刚刚四个月时,女儿查出得了胰腺癌,在一月份查出来,七月份就撒手人寰。
老三算是我唯一走上正道的孩子,我本想哪天不在了,还有这个女儿可以照顾我那可怜的唐氏老二。我唯一正常的孩子,才刚刚30岁就这样转瞬离开了这个世界。
【6】
我现在68岁了,刚刚退休一年。
有时回想我这一生,我来到这世间,就是为了遭受这一切的苦痛吗?这世间真是悲惨世界吗?
有人说,性格决定命运,一切因我太固执,宁执不弯。如果我当初放弃我那唐氏的老二,应有精力更好地陪伴其他几个孩子,他们的人生就有可能健康成长。我也有时间更多与丈夫相处,丈夫可能也不会移情别恋。那我的人生境遇,则应是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结局。
但人生没有如果!
现在,我选择皈依基督教,宁愿相信所有的苦难都是上帝化妆的祝福。我相信,我的女儿一定进入了天堂,死是对她在世间经受苦难的一种解脱。
我还要照顾她留下的小姑娘,刚刚2岁的她带给我很多纯真的欢乐。似乎这个小天使的存在,是为了让我弥补之前我对其他几个孩子成长的缺失。
我还需要坚强地活下去,因为我的唐氏儿子、我现在的丈夫、我的外孙女,他们都需要我。
这,可能就是我的命。我真的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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