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上个月回老家给老太太修葺的坟墓,根据老家的风俗,老太太走后的四个月后才落土为安的。我把老太太丢在了老家了,就留她一个人在哪里,陪着漫山的野花野草,独自一人面对风雨,还有这火辣辣的太阳,然后我带着父亲和我们一起回到了贞丰这座小城继续生活。一切好像如常?却又什么都变了。
还有十天,母亲离开我就半年了,无数次回想母亲,还是不经意的留下眼泪。人世间的离别苦,也不过如此吧。很久就像写写母亲,一直以来心里很乱,怎么都下不了笔。现在依然很乱。
老太太是个地道的农村人,没上个什么学,大概是二十一岁那年嫁给了父亲,孕育了一双儿女。老太太年轻时很瘦,吃过太多苦。中年后发福成了个胖胖的老太太。也正因为如此,患上高血压,成了生命的隐患。我结婚后,22年6月孩子出生,母亲帮忙带娃,跟着我们住了半年多,直到去世。有时候就像梦一样,很突然也很遗憾。
母亲临发病时,我接到她的时候,人还基本清醒的。她居然让我先给孩子喂奶。那是我最后一次和老太太待在家里。辗转半个月,母亲手术后清醒过来,在她清醒的时候,说过一些话,后来越来越糊涂,我再一次把老太太送进了重症监护室,那一次竟是永别。后来病情严重没挺住,老太太从监护室推出来的时候还有一点点体温,我摸摸她的脸,我哭着叫了一声妈,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后来在哭声中,办完了母亲的葬礼,把老太太就在了老家,陪着她的还有老家的土平房,老太太和父亲一个石头一块砖修起的老屋。今年雨多,上个月回老家的时候,木门都被水浸坏了,显得越来越破旧。我想老太太一定会怪我不多回家看看。
我想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老太太那样纵容我了,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像老太太一样迁就我了。现在老太太就是一个小土包,她再也不会叮嘱我开车慢点,让我少喝酒了。突然没有娘的孩子,不管多大的年龄都会哭得像个孩子。老太太走了,再也没人把我当孩子了。上个月老太太落土后,我的孩子满周岁,我想等他大了,对这个没福气的老太太一定是没印象的。奶奶带大到七个月,把对我的爱再一次给了我的孩子。她又何尝不眷恋这个世界,又如何能放下家人呢?有时候常常欺骗自己,要是老太太还在就好了,可是,这个世界总会开玩笑,一定要拿走你最珍贵的东西。然后生的人还要掩盖着悲伤继续活着。
以后,我只能从我的口中告诉我的孩子,他的奶奶长什么样,这个胖老太太对这个家做了什么。每一次看着满天的星星,我都会想,最亮的那颗一定是老太太,她要照着我的路,让我一步步的走下去,她要听着我给我的孩子说这个普通的老太太这平凡而又短暂的一生。
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文字来叙述我的母亲,我甚至都无法写出她的样子,一回想起来脑袋一定乱乱的,很多东西也是模糊的,又感觉很清晰。时间一定会冲淡痛苦和悲伤,可人间再无母亲,只有无尽的怀恋。老太太是提前去布置下一世的家了吧。如果可以,我还愿意做老太太的儿子。
简书母亲长眠大地了,天堂一定很美,老太太再也回不来了,我想我家老太太了。
仅以此文纪念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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