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很多时候,你只能拿“我思故我在”来解释一些现象。平时没注意的人和事,突然发现她耀眼的红色围巾,出挑的混搭风格,他清爽明亮的颜值,从不离手的方形手包,等等,你关注了,她或他便像带了N多替身,常常经意不经意间出现在你的视野里,与你擦肩,没有对视。我思故我在,于是你主观地把这句话当作名言真理。
感觉和感情,都很唯心,我偏偏戒不掉。争论谁先出现是假命题,南极没有企鹅,那还是南极吗?湖水少了涟漪和清波,与没有画作的白纸又有何异?生命,就靠那点瘾,那种感情或感觉,撑着。
华灯初上什刹海二
最近处处能看到有关南锣鼓巷、什刹海、钟鼓楼和胡同的文章,我从不抗拒,一条条看下去,比看论文可认真多了。上周末,入冬以来第二场雪花真没叫大家失望,飘飘洒洒地,给帝都盖上一层细腻的碎玉。不禁感慨,羽毛般摇曳而下才叫雪。我是一个特别怕冷的人,从小就是,窗外的雪景却带着某种魔力,我甚至不需要召唤勇气,走进雪中如同天冷加衣那样自然而然。
门外的花戴一顶枣红色礼帽,塞上耳机,调出喜欢的钢琴曲,一步一步走进曲折深邃的胡同小巷。雪中,什么都不想保持空白,又可以任凭一切思绪天马行空,总之,跟着感觉走。胡同越走越深,一间间狭窄逼仄的老房子扯出沧桑岁月,蓝得发乌,墙壁斑斑驳驳,靠一把半新不旧的拖把,废旧木料围一个小花坛,开出一支雪中低泣的黄色月季,颤巍巍地朝那辆看不出颜色的破自行车倾诉。每隔一段距离,胺肥的味道悠悠荡荡,这是在提醒普通人要过普通生活。居然偶遇一家泰国人开的小酒吧,窗台上下错落摆置各色空酒瓶,不识酒器不近酒,屋里暗着灯,门上贴了一张某位足球明星的海报,上当有一行英语“Happy Birthday”,红色手写体。此刻应该定格。
雪后的车与辙雪中行人多起来,脖子缩着,恐怕是雪花钻进去了,一手拎一个塑料袋,土豆啊白菜啊大葱啊猪肉啊,隔着袋子也显出新鲜和丰盛。黄包车一辆接一辆按响铃铛,在地上轧出两条细长的辙,铃声也随之飘荡绵延而去。路旁小轿都披上一身雪衣,混着青色黄色的落叶。门檐下几位环卫工人自顾自地聊天,边上小三轮车还没有多少雪。有人抬起头,我刚好迎上他的目光,赶紧躲开,盯着鞋子认真走路。他们和我父母年纪相仿,想问,孩子们也在北京吗,也同他们一样住在胡同里吗?相比瑟瑟寒风中挣生活的人,足够幸福啊。
碎玉掩古巷,青砖照影长。什刹海百般搔首弄姿的杨柳下,三两只鸳鸯把头折进翅下,不赏雪景,也不理岸上少见多怪的游客。大雪挡不住人们纷至沓来,我失望地转身移步。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心平如镜,感动我的是这些平常人的生活,还是沉默的历史,抑或仅仅因为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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