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过去了,记忆中二十年前的一段故事。
算是生活中相识,当时算亲近。
我们年龄相仿,他做蛋糕,一家4口,一儿一女,妻子非常持家能干,朴实善良,夫妻俩曾开过饭店,摆过夜摊,后来又开个甜品蛋糕店,一儿一女健康活泼。
后来妻子去工厂打工贴补家用,店里招有一女店员,18岁,名叫娟,腼腆内向,爱笑,稍胖乎乎的农村丫头。
然后,丈夫迷上了娟,妻子苦苦挽留,但勤劳善良的妻子尽管哭过闹过恳求过,尽管一儿一女夫妻俩多年操持的一个家,终没抵得过18岁娟的魔力。
终于离了,原本就瘦的妻子更瘦了,她应该很苦,放不下,苦心经营的家,分开两地的娃,离开妈妈的小儿子的冷暖饥寒。
男人与娟热恋中,儿子送与老家由父母照顾,听说是父母年迈,家中条件也艰难,小儿又脏又瘦又黑。
记得大约几个月的光景,由于店里经营不下去,男人与娟去某小区租了个车库,卖水果为生。
记忆非常清晰,也是我永远抹不去的,一个极平常的早上,男子跌跌撞撞摇晃着进屋,早已哭哑了嗓子,几乎完全说不出话来,一来到就哭倒在桌子上,我惊了:什么情况?
娟走了,娟再也不回来了……哑着嗓子继续嚎。
不会的,哪能不回来呢,是回娘家了吗?
对方继续嚎哭: 娟...再也不回...来了,我再...也没有...娟了……呜
怎么回事呢?我让他哭的晕乎乎的:咋就再也不回来了?
终于,在他断断续续,严重到快失声的讲述中,我感觉有如惊雷炸裂: 娟在密封的车库中睡觉,用煤球炉取暖,车库密封性好,等他出摊回来敲门时怎么也敲不开了……
娟的娘家来人把尸首带走了,男人说娟的家人问他要多少万的赔偿,我不得而知。
再后来的某一天,再婚不久的妻子专程来看我,人已换了一个人,当初的憔悴基本不在,稍胖了些,白净,一身漂亮合体的黑裙,脸上露出的是轻松快乐幸福。
她来主要是让我知道她最近的生活,在当初暗无天日的那段闹剧之后,经朋友介绍嫁给了老家县城的男子,婆婆一家对她及女儿非常之好,家境不错,看得出来她对现在生活很满足,再也不用愁生计,只是惦记离开自己的儿子,当妈的哪能放的下呢?
当然我也看得出来,她来表达的另一层意思: 她经历了难言之痛,但她是笑到最后那个人。
当然,爱与一个女人来说,总不容易淡去,爱的深刻,痛的彻底,,即使今天的自己貌似已离开之前很远,但那份惦记与放不下,仍在。
再后来的某一天,男子打电话给我,让我炖只老母鸡送到脑科医院,他脑袋里长个东西,动手术切掉了,陪床的是他年迈的老父亲,老人家分不清东西南北,几乎指望不上,实在没招了想起给我打电话。
虽感突兀,但毕竟是大事,作为还算朋友吧,我不能找理由推托,买了鸡炖好送过去,他孤单地躺在病床上,旁边坐着又黑又瘦的老父亲,老人虽不善言辞,但看我到来依然表达了不胜感激之情,我大体问了下情况,聊了几句,让他好好休息然后离开了。
再后来的某一天,男人带了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女人,据说这女人离婚,带有4个子女……
男人因做了那次手术,留下了后遗症,右侧眼睛即使睡觉时也是睁着的。
我面对他们,略感不适。
二十年,短暂又漫长,光境变迁中,我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或许,人只要活着,终会以自己的方式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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